宋川白看着陈桐生径直接过,不禁眉梢一跳。
这不对,陈桐生若是真想让他们自保,不可能拿走两人唯剩的一把剑。
宋川白开口想说什么,但陈桐生已然提剑走向了那些奇长的人形。
他几乎是下意识的,一步一步数着陈桐生的步子,十步,二十步,五十步,宋川白的心口一下一下地剧烈跳动起来。
陈桐生相信自己的直觉,他也相信她的直觉,或许今日自己真的不能走出去,但人之生死本也难料,他能够看见眼前这些诡异的怪物,既然是他人活一辈子也见不到的事情,宋川白此时没有多么恐惧,甚至也没有多么害怕与不甘。
宋川白也有一种预感,陈桐生能够从着诡谲的地方活下去。
她在这里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凡人皆是累赘。
血滴滴答答的从指尖落下去,痒痒的很不舒服,他此时感觉不到什么痛意,浑身只有提不起劲的乏力。
如今朝堂上是怎样,如今大周是怎样?
周莞昭在於菟的掌控之下,会将大周变成一个什么样子,可也会像北朝一般,无可挽回的,朝发夕亡?
这些事情,他年年想,月月想,日夜之间,飞光,於菟,不可见的怪物与被时刻监视掌控的恐惧与愤怒围绕着他。
世人说阳和侯多么盛宠不衰,又说阳和侯只是强弩之末,说他是女帝爪牙,又说他是野心勃勃,养不熟的白眼狼。
这实在是很累的事情。
宋川白想了想,他似乎也没有什么很期待的。
回去也不过是一个阳和侯府,如今里面侍奉的人都是他精心挑选过的,能干又可靠,但是走进去,他生长到大,服侍他到大的人,已经全然不在的了。
或许被长公主筛去,或许被他自己摘去,府里一切都是记忆里的旧样子,可人都是新的。
他自然希望大周好,但如今要死在这里,也是一件没有办法的事情。
毕竟,他已经无数次死里逃生,大周之势非他一人所致,也非他一人能解。
他奔波操劳这么多年,其实也只是......了无牵挂罢了。
没什么可做的,也懒得去改变与寻求自己真正所愿,于是就一年一年照旧走了下去,他十几岁少年时浑身热血的追查飞光,如今又是十几年过去,他依旧在做同样的事情,只不过掺杂了更多的朝政,更多的不知自己所愿。而在再年轻一点,他身为长公主之子,没有被父母放弃送入弥天司,骑马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