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莞昭招来彭荣,低声道:“邱书易近来有消息没有?”
彭荣弯腰讲:“自从彭大人去了峰门关,再没有消息回来了。”
周莞昭的指甲卡在扶手的接缝上,眼可见的依然崩地精心保养的甲面裂开来。
她当初特地将邱书易遣去峰门关,下的不是死命令,方茗此人不成气候,不是什么能够独挑大梁的人物,事到如今,她也不是非要这个方茗的命不可。
周莞昭更想让邱书易提点她几句,再将这尾染了墨的鱼,投进池子中去。
令人万万没想到是,方茗没有死在峰门关,更没有被引诱着留在岩山镇,而是领着不知何处来的军队,出现在了京都城外。
周莞昭顿生手足皆断之感,她在关键时刻最得力的仍只有宋川白,在此时刻,却又心软的不愿意再叫他掺和进来。
周莞昭在此刻避开姜利言耳目出去要废好大一番功夫,因此当她终于出得宫门时,望着车帘外的一线碧天,周莞昭将车帘拉开,仍然看见天上那只眼睛。
因为在天穹盘踞时间过长,问毫无动作,能看见它的人,大部分都变成了鬼行,而周莞昭也就逐渐的熟悉了这样东西存在于天际。
那眼珠子似有所感,将目光一轮,直直地凝视过来。
周莞昭与那眼珠子对视,在心中惴惴不安地揣测着眼珠子是否属于於菟的同时,周莞昭更多的是想将那眼珠子亲手剜下来的愤恨。
十二月的天,京都开始有飘雪的意思了,天灰白一色,周莞昭自马车上下来时呵着白雾,手里一个热汤炉子不够暖的,一件灰纱面白狐毛里的鹤氅,被小心翼翼地迎上城门去,抬头便看见了宋川白。
他撑着脑袋坐在灯边上,融融的暖光显得宋川白的表情平和得几乎称得上温柔了,他看见周莞昭来了,竟然也没有行礼,只是口头上仍然恭恭敬敬地唤了一声:“陛下。”
周莞昭赶着上前几步就要说话,忽然身后的门又开了,周莞昭回头一看,是一个面目稠艳,但神色气质凌厉夺目的女子走进来,觉得有些眼熟奇怪,定睛看了她一会儿,倒是陈桐生向她行了礼数,也叫了陛下。
周莞昭有些迟疑的讲:“你是陈桐生?”
“是,”那女子说:“是我。”
周莞昭道:“你果然是变了,初次见朕时,再漂亮的脸孔,也是稚嫩的,如今一看,全然像是脱胎换骨成了另一个人。眼里的神情全然不一样了。”
陈桐生说:“长了年纪,也该有点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