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里摆着一张没有床垫的硬板床,床上放着一个垫着毛巾的枕芯和一床不知多久没有洗过的被子。
硬板床旁边摆着张木桌,四只桌角高低不平,相差颇大,全靠了垫在桌底下的快递盒才能保证桌面上满满当当的烟灰缸不会滑到地上。
两个脏兮兮的男人坐在桌边抽烟,一根接着一根,即便窗户开着通风,也没能吹散室内厚重的烟云。
又一根只抽了半截的香烟插在烟灰缸上,填满最后一丝缝隙。
冯昊端起烟灰缸往厕所走,站在马桶前一翻手腕,烟灰和烟屁股便像大雪加冰雹一样往下掉。
长时间未曾清理的地漏窜起下水道反味,混着烟味冲进冯昊的鼻孔,他突然感到反胃,弯腰一阵干呕。
“耗子。”徐白义在外边喊了一声。
“没事,抽多了,有点上头。”
冯昊按下冲水键,对着水龙头抹了把脸,揉着眼屎走回徐白义身边。
徐白义仍然坐在原位,左手捏着空烟盒,右手转着打火机,两只遍布血丝的眼睛盯着冯昊。
“徐哥,我去给你买烟。”冯昊受不了这无声的审问,转身欲走。
“别买,不抽了。”徐白义挠挠头皮,头皮屑飘得像下雨,“人,你……你杀了?”
“烧死了。”冯昊不自觉地垂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低声道,“徐哥,这仇不能不报,他烧死别人,我烧死他,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我知道。”徐白义点点头,问,“到底怎么回事?昨晚那个带头套的是谁?”
冯昊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昨晚为什么他也在?你说他是你同事?你到底找的什么工作?”徐白义深深望着冯昊,目光复杂,既有失望也有怀疑。
“徐哥。”冯昊喊了一声,再说不出第三个字。兄弟之间,不该有勾心斗角,徐哥义薄云天,掏心窝子对他,他冯昊怎能把徐哥牵扯进来?
徐白义手里的烟盒被捏成硬纸团,他后槽牙咬得太用力,以至于两边腮帮子鼓起一大块。
“你不能说?”
“不能。”冯昊鼓起勇气与徐白义对视,目光坚定决绝,“徐哥,我不骗你,我到现在也没搞明白我到底在做什么工作,你让我说我也说不清楚。而且他帮我报仇,我欠他恩情,不能泄密害他。你对我也有恩,我更不想害你,杀人不是小事,而且这事很复杂,我不能把你卷进来。”
“他妈的那你跟警察怎么说?”徐白义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