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秋收冬至之时,银江的天气总是诡谲不定,时常白天还是万里无云阳光明媚,到了夜里却乌云密布暴雨连绵。
此时夜色渐深,月色却不显亮堂,因为银江上空笼着乌压压大片黑云,好似这天陡然矮了几分。
眼看暴雨将至,路上行人纷纷加快步伐,可无名烧烤摊上喝酒吹牛吃烤肉的食客们却没有丁点儿要离开的意思。
暴雨天吃烧烤,也是别有趣味。
离烧烤架较近的一张塑料桌旁,瘦胳膊细腿的眼镜男欢快地甩动着手里的铁签,嗷嗷叫道:“老板,雨棚呢,先把雨棚搭起来啊,一会儿下雨了再搭来不及哦!”
站在烧烤架后沐浴浓烟的张老板看了他一眼,既没吭声也没做出任何动作。
坐在他身旁的同伴面色犹豫,抬头往天上看了两眼,忍不住劝道:“要不结账了回去吧,估计等下有大暴雨,我们没带伞呢,到时打车都难,万一……”
“怕啥,没事,大不了淋雨呗。”能吃但不胖的眼镜男哈哈笑道,“别怂啊你,忘了我们吃货小分队的口号了吗,没心没肺两个胃!这俩胃不填满,怎么能回?”
“还是回吧,要收摊了。”张老板不知何时从烧烤架后走到了桌签,往桌上瞥了一眼,也没细数,像是随便报个数似的说道:“两百零六,给两百吧,二维码在那儿,扫完说一声。”
说完,张老板对眼镜男挤出一个僵硬的微笑,抬高嗓门中气十足地吆喝道:“各位老板,快下暴雨了今天要提前收摊,还没吃完的串可以打包带走也可以放着,不收钱。不好意思,实在不好意思啊!”
熟客都知道张老板的品行脾气,二话不说开始排队结账。
看看头顶上那一大片好像随时都可能塌下来的黑云,结完账后没人愿意久留,相熟的食客们彼此打个招呼后便匆匆离去。
不一会儿功夫,热闹喧嚣的烧烤摊上人影散尽,桥洞底下异常寂静,只剩烧烤架里通红的木炭时不时发出哔啪哔呲的声音。
客人散尽后,张老板却没有收拾桌椅准备收摊,他闷不做声地收起那些没吃完的烤串,统统收进塑料餐盒,接着从烧烤架后弯腰摸出一块长方体形状的青灰色石块。
他拎着石块走到最近的一张塑料桌前,将石块重重拍在桌上,然后开始磨刀。
“呲唰——”
“呲唰——”
切肉短刀在磨刀石上来来回回,速度越来越快,到最后二者摩擦的声音几乎连成一片,耳力不足的人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