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
燕筠转过身,一步一步走远,任由雪花沾染上衣裘鬓发,眸光却比这茫茫夜色更为深幽沉暗。
他心里对这桩婚事有九曲百转的心思,却不知他身后那姑娘亦然。
待燕筠走远了,张琦才收起笑容,垂下眸子,眼里的讽刺之意愈发明显。
翌日,芙黛公主被一道圣旨赐婚给燕王遗子的消息传得满京城皆知。京中百姓皆不敢妄猜圣意,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们把这事作为饭后的茶余谈资。
久而久之,两种声音便传了出来。
一种是说圣恩洪荡,对罪臣之子如此厚待,这燕筠保不齐会借着驸马的身份再收回燕地,成为下一任的燕王,洗清自己罪臣之子的身份。
另一种声音则是说名义上是圣恩,实则是监禁,以驸马的身份生生世世地绑住燕筠,永永远远拿捏住他。
不管是哪种情况,大家都猜想芙黛公主必定是高兴得不得了,为了待嫁,芙黛公主已经许久都未出宫了,定是在宫中贤惠地绣嫁衣呢。
“贤惠”的张琦正倚在软塌之上,一边啃着瓜果,一边含糊不清地喊道:“绣桃,嫁衣你随便绣绣就行,不用那么辛苦嗷。”
反正也不一定用得上。
这几日她一直躲在寝宫里修炼,这具身子虽然底子差了点,但是加以灵力温养,倒是康健了许多,而且已经修炼出了不少气劲,好歹在燕筠谋反的时候有一点保命的底牌。
“公主,你看看这件嫁衣如何?”绣桃用金剪子剪掉最后一丝红线,抖了抖衣裳,在张琦面前挂了起来以供赏玩。
绣桃的手艺果真是极好的,华美的凤绣图纹栩栩如生,将大红绸缎绫罗点缀得恰到好处。
“本宫赏你的。”张琦把果核一吐,随手摘下头上的珠钗往她怀里一塞。
“谢谢公主殿下。”绣桃眉开眼笑地行了个谢恩礼。
大婚前日,全宫殿里皆挂起了红绸。
趁着夜色,张琦换上一身便服,踏着砖瓦出宫,临到宫门,复又往那养心殿深深地看上一眼,最后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了夜色中。
燕借南昭的势灭梁,这是主线剧情,谁也改变不了的。
张琦对这个便宜父皇并无多少感情,而且这个梁主君完全不顾及原主的以死相逼执意杀了燕王府满门,只为求个心安,满足自己的一时私欲,末了还要用这种方式葬送原主的幸福,实在让人很难心生好感。
再见了,便宜父皇。
张琦轻车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