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封信发出的那一瞬间,信鸽便带着他满腹的疑问,飞向了这及目以北的那座皇城当中。
而就在他这皇城之内,却正在上演比话本戏本更要精彩的戏码。
皇帝依旧端坐高位之上,身着黄袍,看起来一副忧国忧民的勤政模样,实际上心底却琢磨着自家黄弟,百里赫的真实去向。
他原本已经心里有了打算——等他一回来,便以三公主的病情为原由,责问百里赫一番,然后趁机定了他的罪,这样一劳永逸的便可以让他翻不起身来,并且正大光明。
然而他左等右等如此长的时间,却仍旧不见百里赫的归来,甚至连一条像样的消息也没有,这不禁让他这脑海里翻腾的计划越发滚烫,也越发焦灼起来。
“陛下,这时西边新来的茶,您喝口润润嗓子。”总管太监捧着一盏茶,笑眯眯的放在他面前。
然而他只瞧了那茶盏一眼,心底的焦灼便瞬间占领高地,他伸手便将那茶盏弗在了地上,上好的青瓷茶盏,瞬间化为碎片满地。
“说什么西边来的茶,难道不知道这意头不好吗?!”他大声呵斥。
那总管太监伺候了他那么多年,自然知道他这是心里又有了忧心的事,故意找茬发气。然而即便心底清楚的很,表面上他还是装作一副惶恐的模样,连忙跪在地上叩头:“陛下恕罪,是老奴的错。”
皇帝冷哼一声:“你们都是一样,表面上对朕百依百顺,实际心里却不知打着什么算盘。”
这话出口,老太监瞬间明白过来,他这必定是在和百里赫斗气。
这个想法才刚刚冒出来,就听皇帝恰如其分的站起身来,先是有些焦急的走了几步,随后再次将桌上的东西扫到了底下:“他究竟去西域做什么!”
老太监忍不住叹了口气,果然如此。
他们这个陛下虽然登基也有几年了,但是好似依旧还没有从当初争夺皇位之时的恐慌当中挣脱出来,整日猜疑,不论是对群臣还是身边亲近的人。
所以当朝之人无不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每日上朝大气也不敢出,生怕惹到这位的逆鳞,哪个不愉快便直接下令处斩。
所以这一朝,民间风评皆是“过于严苛”。然而这位王爷似乎就是个例外,早些年就不羁的很,做事从不拘束,再加上常年在外征战,颇得军心。
如果仅仅如此也就罢了,但他偏偏还拥有完全可以与陛下匹敌的东西,这便让陛下从登基那一天起就颇为忌惮,甚至可以说恨不得时时刻刻监视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