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吧?”
青枝这一阵子已经千万次想过律子川怎么会突然改变态度,早已有了答案:“娘,我上山前他说起怀疑他爹爹仍在人世……”
“他爹不是死了吗?”
“是失踪了,我觉得应该是已死了,但是律子川不相信。他爹……怎么说呢,活着的时候特别有钱,比沈叔还有钱……”
陈氏倒吸一口凉气:“那是挺富裕的!”
“对啊,他可能担心他爹要是还活着,到时候会不满意这门亲事,所以先退了。”
陈氏恨了一声:“还没找到他那富贵爹呢!就先退了穷亲家!不是好人!呸!”
青枝叹息一声,强打着精神笑道:“所以我说别在梓州算了,娘看着那样的人,不闹心么?王掌柜说了,庾家有权势着呢,劝我去梁州,依依也说这是难得的机会。”
陈氏仍是犹豫,青枝又道:“人都说天下士子大半在梁州,青豆上学,也好有好先生教导的。”
陈氏低头想了半日,叹道:“我是没想着这辈子还能出宋村,这样的大事,娘也不懂,青枝,你自己看着做主吧,走到哪里娘都给你做饭去就是了。”
如此定下宋家三口随金掌柜进梁州。
金掌柜此来南方主要是为着上成都府亲自搜购蜀锦,顺道来梓州考察羊毛制品,青枝既已答应,便约好第二日启程上京。
陈氏忙得团团转,又托人带信回丽山,让人照顾宋家那两亩地,又托人记得给青枝的爹上坟,又要托人照看丽山那小院子,又怕梁州城吃不惯穿不惯,收拾丽山带来的种种土产。
青枝也帮着收拾,又去拜别柳依依,答谢她长久来的照顾。
第二天一家三口登上庾府运布的大船,金管家亲自指定了两间敞亮船舱给他们。
一路需不时停泊,以便金管家亲自照看沿途分店、布商,进京大约得两个月之后了。
青枝一路见识了运布船的奢侈、便捷、万事有序,又见金管家为人谦逊亲切,底下人都不是多事的,坚定了为庾府打工的决心。
梓州,松液酒坊,晚饭后。
律子川终于风尘仆仆归来。
他脸庞轮廓比以前更深了,正是年轻人经历幻灭之后,自然生成那种刀削般的凌厉线条。
眼珠也更深沉黑暗,看不到底。
他进了门,微微对来往的帮工们点了点头,径直去了青枝房中,这个时候她总在灯下看账本。
房间没有点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