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贴着玻璃,无力的滑落,泪水簌簌地流下。
阿哲,阿哲,咱们不是约好了,等到明年春天,一起看樱花的吗……
极浅,极浅。
死死咬着唇瓣,却是一丝一毫的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阿哲福大命大,死不了。她在这边猫哭耗子假慈悲,真是晦气的紧。
那是在春末,司哲靠在窗边,支着脑袋。有一搭没一搭的拨弄着窗边的君子兰,憧憬的问她:“宁姐姐,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呢?”
她颦眉想了好一会儿,告诉他,外面呀,有形形色色的人,繁华的喧嚣市井,各具风情的自然风光……尤其是医院的樱花……
司哲扯了扯安宁的衣袖,小声道:“宁姐姐,我们去看樱花好不好……”
安宁点头,复又摇头。
时节不恰,樱花凋零,繁华不复。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一地萧瑟。
司哲失落的敛眉,闷闷的低头。安宁的心,恍若被虫子轻轻蛰了一下,泛起细细密密的疼意。
安宁不忍,郑重的向他允诺。阿哲,没关系,明年我们一起看樱花。
司哲蓦的抬头,眸子微微睁大,鼓着腮帮子,严肃的看着她,真的?
安宁用力点头,真的!
司哲伸出一根白嫩的小拇指,央求道:“宁姐姐,我们拉钩。”
安宁眉眼含笑,亦是伸出拇指,与司哲的拇指,重重缠绕在一起。
哪怕,他们都知道,所谓的拉钩,不过是骗小孩子的把戏。
但他们都当真了。
司哲突然用力的咳嗽起来,每咳嗽一次,身体便抽搐一次,手中紧紧攥着一方手帕。整个人缩成了虾米,浑身颤抖。
安宁慌了神,阿哲,阿哲,我帮你叫医生……
司哲拦住了她,执拗的摇头:“咳咳咳……宁姐姐,没关系,我都习惯了……”
勉力的笑了笑,苍白如纸:“宁姐姐,可以帮我倒些水吗?阿哲渴了……”
安宁忙转身去倒水,殊不知,转身之际。司哲重重的咳嗽着,一抹丹红,染红了手帕。司哲抬眼看了看安宁,迅速将沾染了血迹的手帕收起……
“宁宝……没事的,阿哲一定会好起来的……”这边,姜凉紧紧拥着安宁,声音微不可闻,却又无比坚定,笼罩着令人暖心的力量。
安宁眨眨眼,迷朦的望着姜凉。将自己从回忆的年轮中挣脱出来。眉睫湿润,眼睛微微刺痛。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