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当空,烟云缭绕,繁星璀璨。
江南道夜景,不负风流之名。
淅淅沥沥的小雨打在道上,嘀嗒作响,陆慈与徐寒荷漫步在西湖旁。
今夜有雨,于是无人,西湖山水,雨中显空蒙。
通往湖心亭的道路灯光明亮,好似人间仙境。
陆慈站在湖心亭中,望着偌大西湖。
“记得当年来时,赶上了正月十五,有幸一赏那火树银花之景。”
“你还想看吗?”
徐寒荷轻声问道。
“今夜景色又是别样风流。”陆慈轻笑出声,“命里有时终须有,莫向外求。”
话里有话。
经过今日,陆慈便是个傻子,也看得出来徐寒荷情根深种。
可他如何能受得?
便希望能用这佛家的莫向外求点醒这个小丫头。
可徐寒荷听不出。
不愿听。
“只要你想看,我就能做到。”
徐寒荷声音清脆,沉凝有力。
下一刻。
一颗高二十丈的灯笼树生起灯火。
五万盏红纸灯飘荡在江面上,缓缓升起。
西湖如昼。
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
一幕西湖白夜,寄托着徐寒荷无数个春秋的情思。
鲜衣怒马时,抵不过岁月蹉跎。
“寒荷,忘了吧。”
“…自然。”
陆慈面色平和。
徐寒荷似乎也无波动,缓缓顺着来路退去。
身形恍惚。
明明刚从花枝底下过,一回头已是山长水远,千树寂寞。
陆慈注视着五万盏灯火缓缓升高。
昔日故友,或许就又少了一人。
似乎又回到了当年的那个夜晚。
陆慈一袭青衫,笑望着万家灯火。
小丫头似乎十分生怯,紧咬着薄唇,水汪汪的大眼睛中却满是喜悦。
徐寒荷走出西湖。
终究是清泪滑落。
当初那个生在高墙之下,无情世族,残忍家规下的小丫头。
第一次见到了高墙之外的大千世界。
第一次知道,何为活。
活着。
…………
…………
初阳照耀。
“耽误了太久,是该干些正事了。”
陆慈轻声念叨着,跨入一座深山当中。
徐氏王族。
五百年前的虚尊老祖出世。
据悉,徐氏王族的虚尊老祖能够如此快速的从沉睡中苏醒,并且重回巅峰,境外势力功不可没,不知达成何种交易。
通敌叛国。
进而吸纳四方势力,向陆慈下出战书。
深山中,一处小瀑布前。
陆慈径直向瀑布中走去。
层层水浪打在陆慈的肩头上,缓缓滑落。
浑身拳意流淌如水,形成一层细微的隔膜,将其拒之衣外。
瀑布后是一条阴暗窄小的通道。
湿滑的地面,四分五岔的道路。
陆慈皱眉微恼。
他刚想挥拳打出,却在最后一刻收手。
“万一引起了那位虚尊注意,可就不太善了。”
这句口头禅,是他在诸天万界那边学到,改良的。
那群排场极大的人物,总是喜欢善善善的念叨。
…………
陆慈给自己制定的计划是,在没有摸透对方实力之前,秘密潜入,进行暗杀。
摸了摸腰间的那柄狭刀,自然不是洛云烟那把,而是随手买的一把百炼钢刀。
绕了不知多久,陆慈终于看见一丝光亮。
“终于出来了。”
陆慈长呼了口气。
尽是芳草清香。
好一处别有洞天。
山崖陡峭,天光透彻。
极目远眺,在这片花海尽头,有连排的屋檐浮现,好似一座庄园。
陆慈每走一步,如踏云梯,直上崖壁顶端。
他顺着崖壁走到那楼林耸立的庄园。
古色古香。
一些墙壁上还有着斑驳痕迹。
代表着一方王族五百年立而不倒的底蕴。
占地四百亩。
仆人的身影在其中穿梭,一队队武者交叉巡逻。
除非用大规模热武器轰炸或者部队平推,否则,无人能攻下这一处看似毫无防备的王族庄园。
可大夏不能如此。
一是不能斩草除根,二是会引起天下武道动乱。
大夏式微,官方也不可能抽调出足以镇压天下的武者势力。
如今灵气复苏,只能用推广全民武道的发展来尽可能抑制各方。
可顶尖的功法,资源,高手,都被各大王族所把持。
灵气复苏下,他们只会是受益最广者。
想要推翻,谈何容易?
陆慈扫视一眼。
趁着无人间隙来到西门。
“今个二少爷又练死了几个炉鼎?”
“三个,死相很惨,收尸的那几个本来还想下手,结果都吐了。”
“幸亏没轮到咱们,我看了看明天那批不错,希望二少爷手下留情,让咱几个也乐呵乐呵。”
“哎,再过不久,三小姐也要被拿去当炉鼎了,可惜了,生的…”
“你少说几句,被人听见了你等死吧。”
几个端着盘子的仆人扯着闲天缓缓走来。
“三小姐或许还有希望,等杀了那个陆慈,有了他女儿的血,二少爷就不用炉鼎了。”
一霎那,顷刻而过。
寒光闪过,几个端着盘子的奴仆死无全尸。
陆慈持刀,再次轻轻一划。
成片房屋墙壁坍塌,碎石横飞。
这片罪恶下,何者无辜?
死者何辜?
活者罪孽深重,死者何其无辜。
“世外桃源?”
“呵。”
陆慈微笑出声,向前走去,刀芒四溅。
寒光泠冽,又怎敌得过人心大恶?
看见的人都死了,也是暗杀。
一路杀至大堂,不知死了多少人,也不知道那所谓的二少爷是否死了。
“好一个陆慈!”
“当真是不为人子,战书已说八月十五一战,你竟然行如此苟且之事!”
一个华服中年男人站在堂前,气急而笑。
他望着满地废墟,咬牙切齿道:“自知不敌我家老祖,便先前来滥杀一通,枉你还为国士?!”
身后一众王族之人纷纷唾骂。
似有东风过境。
“那又如何?”陆慈抬眸望向徐秦南,左手持刀,温润出声,“手下败将。”
“一群附骨之蛆,为我大夏子民,却恨不得饮国血,贩国尊,我大夏究竟何曾亏欠尔等了?!”
“亿万万子民,可曾亏欠尔等!?”
“尔等怎敢行那穷凶极恶,人神共愤的炉鼎之事,真当大夏无人,陆慈无能?!”
陆慈从腰间摘下那枚国士玉佩,随意砸在地上。
代表大夏国士,五百年不出的玉佩,破碎不堪。
“陆慈今日,便为冤死之人伸屈,为我大夏子民,讨个公道。”
“我大夏就算一落千丈,也从未倒下!”
陆慈拔刀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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