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微弱的月光,程雪看清了那道身影的主人,重重的松了口气。
放松下来后,程雪才注意到跋锋寒脚下躺着一人。
程雪轻声问道:“他死了吗?”
跋锋寒点了点头:“有什么话回到客栈再说。”
两人为了躲过巡夜的卫兵走街串巷,迂回到客栈的时候,已经过去一个多时辰。
程雪的房间内,两人坐在桌前,面色都有些凝重。
随着今晚那名跟踪者死亡,两人的猜测似乎已经得到证实。
短暂的安静后,程雪问道:“接下去该怎么办?”
跋锋寒回道:“既然与寒潇城的官府扯上关系,就像我们先前所说,事情会很难办。”
他看向神情忧郁的程雪继续说道:“现在如何与南陆取得联系已经是次要,眼下最重要的先保全自己,至于其他生还者,尤其是已经成为鱼饵的城隍庙水手,现在我们没有能力去过多考虑他们的生死。”
似乎觉得这样说对于程雪有些残忍,跋锋寒顿了顿说道:“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将官府的阴谋告诉城隍庙内的水手,让他们清楚自己所处的境地,更要言明利害,省得他们绝境下主动与官府配合,这样做或许还能打乱官府的布局。毕竟鱼饵丢了,鱼儿会很难上钩。”
程雪叹息道:“我也想不出其他法子,只是我们这样做,无疑会让城隍庙内的水手们提前遭殃。”
跋锋寒安慰道:“或许在他们踏上北行的船队时,命运就已注定,或早或晚终究难逃一死。”
他提起茶壶,一边给两人面前的杯子斟满水,一边继续说道:“为何人人都想要变强,尤其是那些经历过生死的人,其中也包括我,无非是想有一天命运可以自己掌控,而非成为命运的牵线玩偶,任其摆布。”
程雪缄默不语,以前她只想要无忧无虑的生活,想笑的时候可以开怀,想哭的时候可以尽兴,即使她不想习武,家族长辈也只是顺从,那时的她就像生活在油纸伞庇护下的花朵,从未思考过这些事情。
直到远离家族,在北陆形单影只的时候才真切地感受到,她以前所有的美好都只是建立在家族的权威和保护下。
至于这种美好背后流了多少鲜血,付出了多少生命作为代价,程雪不敢想,也不愿想。
在没有经历过一系列悲剧与无助前,面对跋锋寒的言语,程雪不会多想,但如今离开家族的庇护,她才发觉自身的强大是多么重要。
程雪端起杯子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