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客栈的路上,两人缄默不语。
快到客栈门口的时候,程雪忽然驻足,跋锋寒也随之停下。
程雪望着城隍庙的方向心情有些复杂,片刻后说道:“我们那样做,对于他们会不会过于残忍了?”
他们,自然是指庙内的水手。
跋锋寒说道:“既然事情已经发生,就不要去纠结后果,如果我说‘这么做只是为了让更多的生还者活下去’这种自欺欺人的鬼话,能够让你舒服些,我不介意多费些口舌。”
跋锋寒举步朝客栈走去,程雪看着他的背影,目光有些幽怨的跟了过去。
上楼的间隙,跋锋寒继续说道:“其实我们心里很清楚,他们这些人在被官府当做鱼饵后,已经生还无望,既然明知会死,为什么不让他们死的有些价值呢?”
楼梯尽头,跋锋寒驻步望向程雪:“不只是为了其他可能生还的水手,更为了我们能够尽早脱离危险。让城隍庙的水手去打乱官府的布局,是眼下最稳妥的办法。”
程雪注视着跋锋寒的眼睛,这是她第一次和眼前的男人对视这么久。
她缓缓低头,说道:“你知道吗?有些时候,你冷静的让人感到害怕。”
跋锋寒说道:“虽然我没有与你说过,但你这么聪明的姑娘,其实心里清楚,商队之所以遇难,与我脱不了干系。”
他继续说道:“我没有多余的精力和能力去挽救其他人,在离开寒潇城前,我能够做的只有尽力让你活下去,至少这样做可以减轻一些我内心的愧疚。”
程雪轻声道:“我有些累了。”
有些话,心里明白是一回事,真正亲耳听到却是另一回事。
尽管跋锋寒说的没有错,但程雪却感觉心里有些空落,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现在她只想一个人安静的待会儿。
一个是聪慧却多愁善感的姑娘,一个是理性到有些冰冷的男人。
当下两个人都没再言语。
过了一会儿,跋锋寒说道:“回房歇息吧。”
程雪没有任何言语,只是点了点头,转身走回房间。
跋锋寒一直看着她关好房门,才举步朝对面的客房走去。
开房门的时候,楼梯口传来两个男人谈笑的声音,跋锋寒拿着钥匙的手忽然悬在半空,竟是止不住有些颤抖。
两道声音是那样的熟悉,让他仿佛回到了三年前。
在声音的主人走到回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