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楼是我初中的校园,也是我走出大山,认识外边世界的第一站。
它也是我青春印记中最难释怀的情感之源。
大学毕业十几载后,已是不惑之年的我携妻带子开车由京城返回故里,顺路去探望镇里医院工作的四叔。
四叔是退伍军人,早年在海军服役,退役后返乡被政府安置在镇医院上班。我从山坳的村小学考到镇里中学读书,很长时间寄宿在叔叔家里。
北方的小镇,冬天萧瑟、寒风刺骨。
我在四叔医院的门口停好车,习惯的向马路对面望去,马路对面,黄楼依然矗立,只是墙面漆色斑驳,一派破败之象。那黄楼是我少年时代学习生活了三年的初中校园。
围着黄楼沿着马路的位置,是一排高大的砖墙,砖墙至今也能辨出若干年前的黄色漆底,由于岁月的冲刷,漆色泛白。
当年学校在墙上粉刷字体的断肢残臂还依稀可见,只是没有人再能读出他本来的面目了。
砖墙尽头的校门依然还是老样子,但是被一把与砖墙面貌同样锈迹斑斑的大锁捆在一起。
门两侧的立柱的牌匾上,赫然写着某某养殖公司的字样,白底红字的牌匾在冬日的照射下,异常的刺眼。进门路侧的矮房子食堂,也已面目全非,屋顶茅草胡乱的长着,一阵寒风吹过,随着卷起的白雪一起瑟瑟发抖。
我走过马路,僵立在铁门口,屏住呼吸透过门隙望着高墙内曾经如此熟悉的一屋一瓦,思绪也似冻僵了一般。
“你找谁?”一个熟悉的矮胖的光头老头从门卫房里走出来,向我喝到。
那应该是我们初中时期的厨师,我还记得他,他装束和二十几年前一样,依然是一身肿胀油腻的棉服。
老头冲到我面前,恶狠狠的瞪着我,脸上满是敌意。
“哦,您好,我路过,随便看看。没事。”像现在的我几乎认不出如今已经物是人非的当年母校一样,他应该也不会认得几十年前的我了吧,我心想。
见我谦卑的模样,他语气略有缓和,抖了抖脸上的横肉,再次上下打量了我一番,“你要进来场区吗?我去通报老板一声。”。
“不必了,”我失去再看一眼承载了太多回忆校园的勇气,转身准备离开。
“你,有烟吗?给我来一支。”老头喊住我。
多么熟悉的语气阿,我没有回头,冲他摆了摆手。
“我不吸烟!没有烟。”我走回马路对面,感受到背后他的注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