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姑娘,松鹤堂今晚贵客甚多,世子要您早些准备。”
前来通告的嬷嬷刚走,阿雾便已经拿着梳篦,把身前之人的青丝一梳梳到底。
随后,又在那人的腰带上轻轻巧巧地佩上一块紫绡色的压裙禁步。
“婴姐姐,该为自己做做打算了。”阿雾看着镜子中的人儿正托着香腮,似乎又在出神了。
她便蹙眉叹一口气,“我还不了解你么,这么不声不响、平平淡淡等地下去,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姐姐你要知道,有些平衡,终究是要打破的。”
阿雾与婴姬同是松鹤堂的舞姬,二人向来以姐妹相称,在众舞姬中最为要好。
婴姬被世子爷选中带回来的时候,兴许是为了避免婴姬在偌大的府里孤单,便又将阿雾一同买入鼎元府,给她安排了一个作为婴姬贴身侍女的身份。
听人开解,婴姬淡然一笑,“阿雾,这不是我能决定的呀。”
阿雾握着梳篦的手一顿,显然对这话不乐意了,“不是我刻意讨好,姐姐是难得的清高美人,与那些凡尘女子是不一样的,不宜妄自菲薄,要不然,世子又怎么会对你另眼相待呢。”
“捂着捂着,冰都能捂热了,等着等着,黄花菜也能凉了,有道是话糙理不糙,阿雾出身不高没什么才情,但约莫就是这么个道理了,婴姐姐你可莫要嫌弃,好歹听我一句劝。”
婴姬掩嘴而笑,仪态礼数恰到好处,挑不出错,美得让阿雾看直了眼,几乎站在她的身边也能与有荣焉。
阿雾面上一松,也便不再唠叨。
然而在婴姬自己看来,府里的下人都私下奉承她讨好她,完全就是看在世子爷重视她关注她,觉得世子爷是当真把她放在了心上。
可是心意这个东西,也许只有她自己看得最明白不过了。
挂念二字哪有这么容易,仅仅是想起来的时候便提及她,又怎么能算呢?
她不过是一个男人在外可以用来应酬交际与推脱美色的借口,也是堵住外头“不近女色”等闲言碎语的一个趁手的工具罢了。
多少人想往他身边塞美人,还不是以府里她的存在搪塞了过去。
这个“独宠”,来得实在是名不副实。
她曾歇过他的书房,睡过他的卧榻,见过他壮实的胸膛,然而那人却连她一根手指都从未碰过。
就连他命她单独演示舞艺,二人独处一室时,她曾刻意引诱,一边尽心跳着的同时衣裳也能一件接一件地滑落,他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