敕造王府,将其他皇子宗亲纷纷封了王爵按照祖矩迁出京去藩国镇守,其一,对意欲盘虬的地方官起到震慑作用,其二是保住皇室血脉,万一京城有变皇帝有难时,皇室不会被一锅端。各地藩王可以兴师勤王复国,退一步说,万一皇帝已然罹难,可以就地为王,再图进取,姑且能保住天下不改姓。
由于当时承王与裕王尚未及冠,便与太子一同留在京城,如此一来,陛下与其他王爷的情分自然相对疏浅,陛下感念兄弟血脉之情,尤怕京城冷清。
因此眼下,仅有承王与裕王尚居京中。
“彼时,就是这位公子负责接洽,都是亲信之人,不用回避。”贺衔对元诚介绍道。
元诚恍然,猜测这位青衣直缀的男子,想必也是松鹤堂一位说得上话的人物。
屋里用的银屑碳不生烟,可想而知,此间房待遇不一般。
“大人身子看起来不大爽利啊,可是半月前已经有损,可要宣太医来施诊?”贺衔问,“如果有什么难处,大人尽管如实道来,我会与你一同启禀陛下,不日必将对他们大肆挞伐。”
这话真是说到寻常人的心坎里去了,但在元诚看来,话里话外的试探却将他五脏六腑都揪在了一块。
郡王是由陛下委任而来。他这说的任何一个字眼岂不就是间接传入陛下的耳中?
“不、不,大可不必!”元诚错愕,紧接着就听见对方无奈叹气。
贺衔对他道,“您还是没弄清楚形势啊,毕竟,袭击朝廷命官兹事体大。”
元诚摆手拒绝,“一群江湖蛮夷而已,怎用得着劳烦陛下大肆挞伐?民间渣滓罢了,不值当、不值当。”
两个词扎入耳中,贺衔不禁皱了皱眉。
夏侯池只是温温地笑了笑,不置一词。
从叛党一出,兖州军政陷入忙乱,到朝廷全盘稽查整饬,便是探查朝廷至边关的运作肌理的最佳契机。
朝中政令下达后地方令行禁止,其间又经过了多久的迟滞,到底是成功暴露出了不少居于中央权力庇护下的蠹虫。
贺衔看得洞若观火,但他可没那闲情去帮贺帝拣毛病。
方才那些话,是贺衔抱着应时而变的想法试探一二,没承想这老官语态瑟缩,生怕引起朝中恐慌,竟还想凭一己之力将事端化小。
贺衔眉眼间流露的失望不加掩饰——高看了,做人怎能如此愚钝。
夏侯池退步离开,小厮还未阖拢门,便有断断续续的轻咳声从屋内传来,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