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哪里会有闲情去探究这劳什子功法,掌柜扫了一眼她们的衣着打扮,把碗中的咸豆花仰头一口吞没,讪笑道,“俩丫头片子帮腔搭调唱的好一出啊,就是成心找茬坏我们生意——”
刚才宋知熹那一顿狂摇引来的看客越来越多。杨棠发觉后,收回摊在掌柜面前的手,面不改色道,“本来就是您家这个伙计将我们的酥皮蛤蜊汤端错了桌,这会儿八成都进了别人肚子,连渣都不剩了。追询你们返还差价,又有什么不对的?”
“我表妹适才当着您的面拨了三次算盘,每一笔明细她都先过了一遍口,再当着众人的面拨了上去,没有半分错失。怎么到您这里就张口闭口只有六两银子呢?!
“敢问您这珠算是哪位人才教授的啊?改日换我请教一二呢。”
杨棠陡然拔高声音,“我看分明是瞧我俩既面生又老实,好欺负!”
掌柜好不容易插进话,气得大拍桌子,字正腔圆:“哪家的丫鬟偷跑出来吃吃喝喝,待我寻了你们家主子要你们好看!抄家伙,打出去!”
“刺激!”杨棠低叫出声。宋知熹回头看去忽然眼皮一抽。
什么鬼——这女子意气风发、眼里放光,分明是早就想拉着她斗架了!
一群对垒之人转眼闪到了堂外大道上,膀大腰圆的伙计挥着拳头揍来,宋知熹连忙退后,脚跟抵住了拉车手把上,后足用力一蹬一跃而起——
华灯璀璨,欢潮涌动。
宋知熹流窜在长街中追寻杨棠的身影,走散的人行色匆匆,不知不觉已融入喧嚣,所有行人所有场景,接续成了京都夜景中或动或静的细枝末节。
世人奔波劳碌不过是图谋碎银几两,但这碎银几两若能赚得心裕身泰,也担得值当二字。
世人奉三喜,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一如钟鸣鼎食的簪缨世家,二如清贫淡薄田舍之辈,定格在这一刻上的年华喜乐应是纯粹得别无二致。
宋知熹穿行京街奔过瞭望台,随着大口大口的粗气喘出,脸庞渐渐浮上酡红。心中那种畅快就像一口气喝下一壶酸梅汤,沁凉酸甜的汤水从喉咙“吨吨”地坠入小腹,酣畅淋漓!
烟火在头顶砰然炸响,行人不约而同抬头仰望,宋知熹被吓得腰身一震,只见行人的衣身被映照得流光溢彩,小孩子抓着大人的手掌吃吃地笑。
她这才迟迟抬首。
只有被清净与庸常憋坏了的稚童,才会在难得热闹的一席焰火到来的某一刹那,出于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