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鹃不惯乘马车,应该说之前从没乘过马车,此次方知马车的究竟。杜鹃被颠簸得受不了,便对驾车之人道:“公子,请停下。”
驾车之人一声“吁”,马车停。杜鹃下车扶着路边的树顺气。
驾车之人兴许觉着颇有趣,过来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公子?我们有照面过,只是我不知?”
杜鹃道:“山野之人没去过都邑。”
驾车之人疑问:“那你如何得知?啊,你是巫女,能卜算。”
杜鹃哑然笑道:“你道是巫女能算天上地下所有之事?”
驾车之人突发想象,走至路边,背着杜鹃,采了点什么,握于手掌内,掌心向下,伸到杜鹃眼前,问道:“我掌中之花,有几片花瓣?”
杜鹃瞧一眼,道:“四片罢。”
驾车之人瞪圆了眼睛,道:“你真能卜算,你瞧。”说完,将黄色小花交至杜鹃手中。
杜鹃看时,花瓣上的晨露未晞,幽幽然,淡淡然。
驾车之人又问道:“你如何卜算的?未见你用筊贝或其他。”
杜鹃答道:“早春时节,路边、田埂边,能开花的便是荠菜了,荠菜花四片花瓣是定的。至于公子所摘是否荠菜花,只是猜测。”
驾车之人恍然大悟,道:“出城便长见识了,以后需多出远门。”
杜鹃依旧望着手中之花,道:“此是乡野村民常识,公子食用皆有人服侍,不知自然。”
驾车之人道:“所言极是。我叫妘昉,未曾请教姑娘大名,失礼。”
杜鹃道:“我叫杜鹃。”
公子昉道:“好名字,我可以叫你鹃儿吗?你叫我名字即可。”
杜鹃道:“行。”
公子昉来扶杜鹃,道:“须上车了,还要去其他村子接几位巫女,不然天黑前回不了城。”
杜鹃勉力上了马车,接了其他几人。一路马辔、车轼、车衡上系的铜铃,“叮铃叮铃”响。
巫女们和声雍雍:“湛湛露斯,匪阳不晞。湛湛露斯,在彼丰草。”公子昉却是心情畅快,并不觉累。
傍晚至别院处,马车停下。侍者将巫女们迎进门,公子昉驾马车离开。
进了大门楼,是前院,绕开刻有麒麟瑞兽浮雕的石影壁。过穿堂,却是一汪绿水而成的池子,池上修有折桥,可过人,池中一侧有一凉亭。池子两侧是厢房,正对面是正堂。杜鹃心思皇家气派果真与平常人家不同,大户人家院内有天井便觉讲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