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里安排杯箸。他竟还切了一大盘上好卤煮羊腱子,备了几个时鲜小菜,一边往桌上摆,一边笑哈哈说:
“陌兄弟,你知道吗,到了那小店,我问他——啥叫‘迎风香三里’啊?”
“那小二倒着实机灵,一眼竟看出我是找茬来了,随口便说:这‘迎风’是这酒名,这‘三里’呢,却是嘴里、肚里和梦里。”
“嘿,他这一说,我便喜欢上他了。于是接着问:你小子这脑子,陀螺做的吧,转得恁快?你猜那小子怎么说?”
“他说:我满脑子腱子肉,从来不转筋,只一动便慢不下来。一边指着这卤煮:您切二斤回家试试,保您吃过之后也是满脑子这腱子肉。这不,我就切了些。”
转身提起那两尾鱼:“陌兄弟,多吃点肉,脑子不转筋啊——哈哈,我拾掇那鱼去。”
“这老周虽时运不济,活得倒甚是洒落,竟比我还爱玩笑。与他相处,颓唐一扫、神清气爽,果然是个妙人。”陌离心想。
“你且去,我先让脑子转下筋,等阵好见识这腱子肉的奇效。”
“哈哈哈……”
那羊腱子卤得烂熟,香黏中微微弹牙。
不知那小店用了什么佐料,野蛮辛辣间竟爆出缕缕酸甜,陌离初时极不适应,然而数块下口之后便对这味道极是神往。
那酒虽是村酒,却确是十分醇厚,伴随菖蒲异香,入口即化。
两人觥筹交错,不觉已至戌时,皆是微醺。
“老周,这宅院莫非现在竟只你一人住?”陌离见院内并未点灯,问那老周。
“原有几个小厮、仆妇,月前不知何故皆被调去他处了。这院原也不大,只偶尔祁东家过来歇息。没客人时,我一个人伺候着尽够了。”
“哦?偌大元益丰,竟没有一个客人住到此处?祁东家上次过来,却是什么时候?”
“嗨,那做客商的哪个不喜繁华,商行在城中原有数处客栈,谁愿来这荒僻之地啊。祁东家上次过来,十数日了吧,他也来得极少。”
“我倒觉得此处甚是清静,花木生香、夏虫呢喃,更有老哥哥这样一个妙人,令人心中欢喜。来,来,来,你我浮一大白!”
“哈哈,陌兄弟,你莫非竟想留下与我一起坐这门房?那可不行,你休要抢了老哥哥的饭碗……”
两人又饮得几轮,那菖蒲酒后劲上涌,老周已不胜酒力趴在小桌上不愿动弹,嘴里兀在嘟哝:
“坐门房,坐门房……脑子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