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两次。而姐姐似乎对这幢她将在此将养的楼房,甚至对这座与监狱天壤有别的城市,都缺乏应有的兴奋与好奇。
傍晚,雷雷回来了。他自己用钥匙开门,一进门先进厨房,给正在做饭的保良看老师批在他作业本上的评语。当然,那是夸奖的评语。保良看后也夸奖了雷雷几句,然后揽着雷雷的肩膀一起走出厨房,走进卧室。于是,雷雷在卧室的床上,看见了他的母亲。
雷雷并不知道母亲今天回家。
和保良预想的情形不同,雷雷与床上的母亲只是彼此呆呆地对视,并没有互相扑向对方抱头痛哭。保良推推雷雷的后背:“雷雷,你不认识妈妈啦?”雷雷没动,他也许对床上躺着的这个女人,真的感到陌生。
保良也感到陌生,姐姐在他十四岁离家出走那年,有多么青春美貌。多年以后,保良第一次在涪水重新见到的姐姐,竟是那样虚弱苍老,而现在床上躺着的姐姐,只剩了一副枯萎的躯壳,一张蜡黄的面皮,一口游丝般的气息,一双虽然睁着但了无光泽的眼眸。
“雷雷……”
姐姐的嘴唇微微开合,发出似有似无的一缕气喘,然后她伸出一只手来,想让她的儿子近前。
保良推着雷雷的双肩,让他靠近自己的母亲。雷雷听话地让母亲拉住手臂,在保良的催促下叫了一声“妈妈”,叫完之后,雷雷没哭。
也许他是被母亲的样子惊吓住了,这与他印象中的母亲极为不同。也许他还没有完全适应家里的床上,忽然多了一个如此难看的面容。
姐姐也同样没有流泪,她的眼睛看去已彻底干涸,脸上倒是挂出了一丝难得的笑容,笑得非常疲惫,非常凄凉。
第二天保良请了假带姐姐去了医院,医生诊断姐姐确实患有多种疾病——严重贫血,内分泌失调,心律不齐……最严重的还是风湿。和上次在涪水看病一样,医生要求病人住院治疗,但保良一问大致的费用,只好取了些药,背着姐姐又回来了。
第二天保良上班,分别找了酒店工会和人事部的相关领导,说了姐姐的情况,问单位有无政策可以给些困难补助或者预支工资,以后按月分摊倒扣。他得到的答复都是不痛不痒的官话——政策暂时没有,但你这情况,我们可以向上面汇报,上面要是研究出什么意见,我们尽快向你转达……
保良思来想去,无可奈何。他在夜市广场的那份工作,因为天气冷了,夜市管理处已经告知他做到月底即停,等到来年春天再说。但看来他已经等不到月底,姐姐病在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