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小贝在厨房内走来走去,一想到要和褚析程同睡一张床就抓狂,这样暧昧不清的,实在是对自己不负责任。
想不通,也懒得想,混过一晚算一晚吧,枕在餐桌上强迫自己入睡,冷静冷静,排除一切杂物,让自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思绪飘远,回到小时候,那个爱玩过家家的她,总是喜欢在小村门前的河水边上捡一些红色白色灰色的石头,拿回家,在门前的石板上用大石头把捡回来的小石头砸烂,然后磨成细粉末,掺和在一起,几种颜色很好看。
把粉末装进一次性杯子里,装满清水,瞬间水质变成灰色,上面浮上一层细沙,为了更好看,柚子树下开满了很多很小很小的蓝色花朵,花朵底部是白色,她端着杯子,蹲下身把花朵一朵一朵摘下,放进杯子里,飘在水面上,因为花朵实在太小了,需要摘很多才能放满。
“你在玩什么啊?”
一个声音转移了她的目光,小贝看见一个逆着阳光的男孩子站在柚子树下,身上穿了一件印有蜘蛛网的白色短袖和刚过膝盖的牛仔七分裤,漏出嫩白嫩白的小腿肉,脚上一双白色球鞋踩在脏脏的泥土上,鞋底已经沾了泥土,破坏了这份一尘不染的美感。
小贝咧着嘴笑着说道:“我在摘这些花放在杯子里,我要做一杯果汁。”而后又问:“你要不要玩。”
“好啊。”男孩跑过来蹲下,学着小贝摘这些小小的花。
“你叫什么名字啊。”
“夏瑞琛。”
小贝摘花的手顿了顿,“夏瑞琛,我怎么从没见过你。”
“我今天来奶奶家玩。”
“哪家的奶奶?”
“南家。”
“噢,原来你不是我们村的。”
“是啊,我只是很久才来一次。”
待水面上浮上厚厚一层花朵,原本浑浊的水质已经逐渐清澈,细沙沉在杯底,小贝拿着水杯凑近看了看,杯中分为三层颜色,黑、青绿、蓝,简直就是一杯完美的成品,透过杯子看过对面也在看这杯子的夏瑞琛,递给他。
“给你,见面礼。”
“见面礼?”
“是啊,第一次见面的见面礼,你好,我叫苏小贝。”上扬着嘴角,笑着看着这个白的过分的男孩。
男孩端着手中还有体温的水杯,最中默默重复着:“小贝、小贝。”
忽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看着她说:“小贝,我可以叫你贝儿吗?”
“贝儿、贝儿...”一声声遥远的声音在脑海中回荡,想听的真却一点又飘摇不见,想甩掉这个声音又在耳边紧咬不放,真是讨厌死了。
“小贝、小贝,醒醒。”
睡梦中的她正在和周公下棋下的正欢,也不知道是谁这么没眼力,太不厚道了,她反手就是一巴掌,打到之后翻过身,嘴还吧唧几下,嘟嚷着:“讨厌。”
褚析程的手僵在半空中,忍着额头上的青筋跳动,苏小贝,今天暂且饶过你。弯下腰把她抱在怀里,她很轻,骨骼轻巧。
看着她在自己的臂弯里找个舒服的位置,靠在胸前睡得很香,嘴中还在呓语,两只手安静的搁在胸前。
顾忌着怀里的人,上楼梯的时候放轻了脚步,生怕把她吵醒,这么小心翼翼连褚析程自己都没有发觉。
转动门把,准备进门时,怀中的人突然激动的颤抖一下,最中赫然吐出一句:“别抢我的包子。”褚析程足足愣了一分钟,垂下眼眸暗沉的眼底不见情绪,待小贝“别抢我的包子,别抢我包子”说了四五遍后又安静下来,似是没吃够般,吧唧的舔了舔嘴唇。
寂静的空气中,褚析程无奈的轻笑,瞧着小贝的脸,那烟眉拧着,可能在梦中有人在和她抢包子吃,而且她还是弱势的那一个。
推门进去,将她放在床里侧,盖好被子,便拿着睡衣去浴室洗漱。
隔壁房,门从里面轻轻拉开,两颗两袋从门内探出来,黑暗中,两双眼睛犹如黑暗中的猫头鹰,轱辘着左瞧右看。
小四用背顶了顶俯在他身上的怀盛,喃喃道:“还不信,快给钱,别想赖账。”
怀盛给他就是一个暴戾,一巴掌拍在头顶上,叱喝着:“你小子掉钱眼儿里去了,我有说过那女人不是首长的人么,你脑子有坑。”
“你刚明明就说首长不可能近女色,现在还不认账。”小四不服,每次打赌都只有他一个人认真,太不公平了。
“哼,有人给你作证么,还不是干不掉爷爷我。”
小四最见不得怀盛一脸猖狂样,搞得像全世界就他一人拽上天了,想当初可是他把怀盛从死人堆里救出来的,没想到救出来一白眼狼,成天和他过不去,好吧,新仇旧账一起算,看你能牛逼到哪里去。
趁他没注意,右手一勾往他脸上推去,可还没碰上,被他躲过,身体迅速拉开一个安全距离。
怀盛两眼一咪,两臂防备的摆在身前,嘴中说着:“小四,不行啊,现在都碰不到我的头发丝了,这些年怎么练的,要不爷今晚陪你练练。”
小四在心里轻哼,这些年你倒是成长的挺快,“那你可小心的我拳头了。”
“先打着我再说。”
不等他反应,小四一个高璇踢踹向怀盛脑部,腿部带着一阵风,在距离他脸颊两公分时,怀盛后仰躲开,小四本定在空中的腿被他的向上一踹,砸在门板上,发出‘哐当’声响。
小四撤回腿,暗中,俩人就这么你一拳我一拳,你击我挡从门口打到走廊上,动静儿不小,其他宿舍的人都亮起灯,以为是有外敌侵入,迅速穿好迷彩,出门一看,竟是小四和怀盛这对冤家在打过家家,浪费感情,还浪费表情。
这会儿小四和怀盛在地上打滚,牵制着对方的腿,小四手肘低着怀盛的肩,另一支手死死的抓紧他的手;怀盛也不例外,空出的手抓着小四的下颚,俩人咬牙切齿的瞪着对方,脸被憋得通红。
怀盛找准下手时机,一个用力扭着身体翻上身坐在小四身上,快速朝他脸上挥拳。
小四不甘示弱,抬腿踢向怀盛后背,腹部用劲儿,把他踢翻在地。
其他人也没上前劝阻,这样的打架一个月总得发生几次,休息时、吃饭时,或是洗澡,反正只要他们俩人不对头就要开打,挣个你死我活,打完后又跟好兄弟一样搭肩摸屁股睡同一间房,见怪不怪。
有人想看个胜负,也有人急忙换衣睡觉。
俩人从地上爬起来,眼神凶狠的看着对方,胜负欲明显的在俩人眼中流转,正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隔壁的门‘刺啦’被打开,原本凶狠的脸上立马僵硬,怀盛眼皮子猛烈的跳动几下。
“小四,怀盛,目无军规,无中滋事,扰人睡眠,罚,明日所有项目为所有人的一倍,守夜一个星期,另上交两万字报告。”
冰冷的声音比这寒冷的深夜还要冷上几分,在场的人各个军姿站好,目视前方,但极少有人敢正眼对视褚析程,军纪,是军人值守的原则和使命,虽然是在休息时间,但如此张扬的打架,亏心的还是他们。
褚析程冷冷的看着走廊上打的鼻青脸肿的两个人,刚洗完澡就听见外面一阵打斗声,想也没想迅速套上睡衣出门,却不料是他的好部下在一群人的目光下毫无原则的打架斗殴,平时在正式的较量下比试也不是没有过,但是再放任这两个人时不时的话语挑衅上升到肢体接触的话,军纪难道是摆设?
随即横目扫过众人,叱喝道:“还有你们,围在外面做什么,一个个精神很好是吧,需不需要现在加班训练。”
“还不滚回去。”
众人的心肝儿被吼得一颤一颤的,挺着胸脯手贴着裤缝,生怕自己的军姿站得不标准就是一顿骂,空气中紧张氛围在首长的一句‘还不滚回去’消失的无影无踪,他们一溜烟儿往宿舍跑,生怕首长反悔,悔不当初。
褚析程深深的看着空荡荡的走廊,走至走廊尽头,打开窗户,黑暗中,他穿着一身黑色单衣,与夜色融为一体,看着窗外守夜几人在岗值守。
听到声音,其中一人往他的方向望过来,见是首长,军礼敬上。
褚析程朝他点点头,便关了窗户走回房间。
房内,小贝一脸迷茫看着自己身处的环境,揉了揉眼睛,又看见褚析程走进来,一身冷气,脸色沉默的要命,黑色棉质单衣穿在他宽厚的身上撑得很有型,跟衣服架子似的,凹显出来的锁骨吸引了她的目光,直直的延伸至肩处,很好看。
目光随着他的走动一直没移开过锁骨,真的很吸引人,直到褚析程坐在床边,她才慢慢将目光上移,看着他的脸,脸也很帅,就是脸色阴沉沉的。
“看够了么。”褚析程手撑在她身两侧,欣赏着她呆呆看他的模样。
小贝一下子清醒过来,脸颊猛地冲红,热气燃烧,天啦,她刚刚被美色迷惑了头脑,竟然会看他的锁骨入了迷,简直是羞死人了。
拉开俩人的距离,小心的看着他,说道:“噢,褚析程啊,你..是你抱我过来的?”
低眸瞅着脸红的人,鼻腔“嗯”了一声,继而又低下头拉进距离。
沉迷的嗓音快要迷乱了她的思绪,慌乱中用手抵住将要靠近的身体,白嫩的小手下温度可人,灼的她温度也跟着上升。
“你要做什么?”
“睡觉。”
“啊?不行,我们不能睡同一张床,要不,你和顾长平挤一挤吧,褚析程,喂?”
“褚析程,你别睡,你起来。”
“快起来。”
褚析程哪还理她,早就掀开被子睡进去,顺便关了灯,平躺在外侧,任小贝一人在身旁叫他扯他的衣服也没理,就跟睡着了般。
小贝瘪着嘴看着黑暗中睡着的人,一点要搭理她的意思都没有,这人怎么还耍赖皮,这是一个首长的作风吗,这简直上升到了人品问题了,哪有这样的。
泄了气,睡进被子里,床不是很大,勉强能容纳她和褚析程俩人,她小心挪至墙边上,扯了扯被子盖好,既来之则安之,随着褚析程有序的呼吸声,渐渐进入梦乡。
暗中,褚析程睁开眼,侧身看着墙边蜷缩在一小块地方的她,长臂一揽,将她抱在怀中,让她枕在自己的手臂上,调整好睡姿,才沉稳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