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朱皇后一脸梨花带雨,抬头望着李宪,“我们的公主……在洛城卓家,不知过得怎么样……也是谈婚论嫁的年纪了,不知找到一户好人家没有……”
“皇后!”李宪陡然将她推开了些,双手紧握着她两条手臂,面色严峻道,“你不是答应过孤王,当年之事烟消云散,那个孩子,绝不再提吗?”
“可我今天看到卓家的孙儿男扮女装藏身东宫,救了才刚出生的皇孙……他男扮女装的样子……几乎让我一刹以为,他就是我们的孩子……前尘往事,一夕之间都在我脑子里,仿佛才刚发生一般……我心里……”尔朱皇后声泪俱下,言及此处,不禁重重地在自己胸口捶了两拳,“痛啊!剜心一般……”
“婉婉……”李宪忙抓住她的手,重又将她揽入怀中,紧紧地拥着。那件事,他不敢再想,也不敢再提及,唯有反复地规劝她,“不能再提了!不能再提。”
尔朱皇后在他肩头哭着,哭着,哭声渐止。
她从来是个识大体的,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她甚至比天子李宪更要清楚。
然而,翌日一早,她还是故意拖延至撄宁到慈安宫回话之时,到了太后这里,向太后请安。所幸太后也没避着她,让她留下了。
“昨夜之事,卓司徒你,可要重新再与哀家解释一遍?”刘姬坐于软榻之上,眼皮也不抬一下,一边饮茶,一边问话。
“回太后,小人该解释的,昨夜都解释过了,并无多余的解释。”撄宁低眉敛目立于大殿中央,虽单薄一人,却是泰然自若,毫无畏惧。沉默片刻,她还壮着胆子反问道:“太后,小人昨夜所言,难道不足为信吗?可那些,都是小人的肺腑之言,绝无半句假话。”
“卓司徒,哀家也不是头一次见你吧?”刘姬终于抬眸,居高临下看着撄宁,目光灼然如炬,“昨夜你说的,至少有一句是假话。”
“但不知,太后所指哪一句?”撄宁不慌不忙问。
“最后那一句。”刘姬道,“既然都说了少时对阴良媛有过爱慕之心,今时为她做的事,就不能是没有半点逾越吧?”
撄宁从容地跪了下来,不服气道:“若明知故人有难,为了避嫌也要置身事外,才不算得逾越的话,那小人愿意领罪。”
“既然是爱慕之人,又为何要置她的名声于不顾?”姜是老的辣,刘姬看问题,自然不会肤浅。
尔朱皇后都莫名为撄宁捏了一把冷汗。撄宁脸上,却仍看不出丝毫惶恐惧怕之色。
“小人说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