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你,我那苦肉计能做的自然吗?你这弟弟又怎么会在那么关键的时候对我真情流露?”
“那你是也将我算计在里面了。”苏贤略略不满。
苏小略微得意:“哎呀,你中计了啊,我还以为你多聪明呢。”
“无聊!”苏贤冷声。
这时伺候苏小的丫鬟春儿,给苏贤和苏小各自奉上一杯茶:“四公子,小姐喝茶。”
苏小点了点头吩咐春儿道:“春儿去给我和四公子到厨房那些点心来,我有些饿了。”
“好,今日厨房有新作的蜜枣,要拿些吗?”
“哪一些吧,你去吧。”
春儿点头,退了下去,苏贤道:“你大发她下去做甚,她是祖母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打发她下去,给你留脸面啊,”苏小伸出手,“把手拿上来,还以为我真那么蠢不知道你手臂受伤了。”
苏贤缩了缩手神色有些慌张道:“不小心摔了一跤,没什么好看的。”
苏小淡淡一笑伸出手越过桌子将苏贤的手拉过来,苏小来不及阻止苏小已经自顾自的撸起苏贤手臂上的袖子,原本白皙的手臂上此刻正布满大大小小的淤青!
苏小蹙眉紧张问:“这是谁弄的?”
苏贤将手收回,无所谓道:“什么谁弄的,我说了这是我不小心摔倒弄的。”
“胡说!”苏小道,“摔倒碰到的伤口怎么可能这么密!难不成你是摔倒在碎石林里,然后还在地上来来回回滚了好几趟!你又不是小狗,没事在地上撒欢!”
苏贤脸一板打算不理苏小,自顾自端起茶就喝,苏小伸手将他另一个手臂的衣袖也撸起来。
“嘶!”这条手臂上也有和那条手臂上一样的伤!
苏小神色浓重的看着苏贤郑重的问道:“苏贤你告诉我,你身上的伤到底是谁干的!我是你姐姐,告诉我!”
苏贤伸手推开苏小抓住他胳膊的手,语气淡漠:“好了,你背上都是鞭伤,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
“臭小子!”苏小急了,“你今天必须跟我说清楚你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否则我就告诉你娘去!让你娘自己问问你到底是跟那家的公子哥打架了。”
苏贤皱眉不悦的放下水杯:“苏小,虽然你是我姐姐,但是我的事情没有必要什么都跟你汇报!”
“哎,”苏小诧异间苏贤已经起身往门口走去,苏小骂了声,“臭小子,我要不是你姐,我才懒得管你!”
苏小说话的时候用劲太大扯到伤口,痛的整张脸都皱在一起。
“嘶,好痛,好痛!”苏小说着忙调整姿势爬到桌子上,就在这时端着蜜饯糕点的春儿回来了。
春儿将糕点放到桌子上将苏小扶起道:“小姐,要不要我将你扶到床上趴着?”
“恩,还是回床上趴着舒服。苏贤那臭小子,我好不用意忍痛穿上衣服,就聊了两句他就跑了!还嫌我多管闲事。”
苏小十分不满,春儿将她扶到床上后,道:“二小姐不要生气,四公子虽然看上去没有正形但是人还是很好的。”
苏小这会已经趴下了,闻言道:“看来他以往待你们下人们不错。”
“小姐怎么知道?四公子对我们比起别的公子和小姐很是和善。”
苏小看了春儿一眼道:“他要是对你们不好,现在呀你就会在我面前抱怨他了,那还会夸他。”
春儿闻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苏小道:“将糕点端给我。”
春儿将一盘糕点递给苏小,苏小接过拿了一块糕点要了一口道:“既然你们下人这么喜欢他,那么对他的事也应该很了解吧。”
春儿点头道:“恩,咱们府就这么大,多少是知道的,小姐您问吧,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苏小闻言暗自想,这个春儿倒是机灵。
“恩,也没什么,就是想知道我这个弟弟平时都跟谁玩。哦,对了最近他在闭门思过,有那位公子上门找他玩了?”
苏小想上一次肥三的事情苏贤被苏老夫人罚闭门思过半年,他应该是出不去门的,而且他是少爷能够打他自然不可能是下人,唯一可能的就是和他一样身份的人。
春儿想了想道:“近日没听说过有那个公子上门来找四公子啊,不过我倒是知道几个四公子要好的公子哥。”
苏小闻言心中疑惑,再问:“没人上门中找他吗?这不可能啊。”
春儿好奇的看着苏小,不知道她为何这么问。
苏小蹙眉觉得事情有些严重了,她再问:“那贤弟弟是不是最近在练武术?”
春儿摇头回道:“没有,大公子倒是练功夫,在的时候也会叫四公子比划,但是四公子从来不会自己练功夫。我想等大公子从军营回来,四公子才会拿起刀剑。”
“这就怪了。”苏小自顾自喃喃道。
“什么怪了?”
苏小摇头:“没事,你给我打些水,我要洗脸了。”
这晚苏小因为苏贤手臂上的伤疑惑了好半天,虽然她和苏贤相识的时间不长,但是苏贤的性子跟她很合,她是很喜欢苏贤这个弟弟的。
而且现在她在侯府能指望的也就只有苏老夫人和他了,苏贤早已被苏小暗自圈入了自己的阵营,他是自己人,人本心都是护短的,自己人哪里能被别人说欺负就欺负了。
苏小想了半个晚上,决定,既然苏贤不说那她就暗中留意。男孩子在这种事情上总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宁愿自己受欺负也不愿意别人尤其是女人知道自己挨了打。
身为姐姐自然要有姐姐的样子,欺负她弟弟的人她势必要欺负回去,不然她就不配为苏贤的姐姐。
第二日,苏小下床,虽然背上的伤依旧很痛,甚至是每走一步苏小就感觉到后背上的布料划着伤口痛的要命。但是苏小还是决定要下地走路,大房要看她躺在床上哀嚎,她就偏要仰首阔步在他们面前走!
苏小撑着桌子额头上已经留下豆大的细汗,春儿见了心疼不已:“二小姐,要不今日就不出门了吧,锦绣铺子那么多,还有那么多的掌柜,不会有事的。”
“不行,”苏小坚决道,“我是锦绣刚刚上任的掌门,我要是今日不去,还不知道子啊他们那里事情已经被传成了什么样子!”
“说不定,那些偷鸡摸狗的人就想在我养病的时候背地里做些什么,本小姐,正好给他们来个突然袭击!”
苏小态度坚决,春儿看着苏小后背上侵出来的鲜血皱起眉头。
“二小姐在吗?”一个温柔的女神从外面传来,苏小闻言疑惑的看着门外。
春儿忙快走道门口看了眼门口的人,恭敬行礼:“三夫人。”
苏小望去竟真的是那个被她害的失了孩子还终身不孕的三夫人赵静姗!苏小忙撑起身子给三夫人一礼:“三娘。”
三夫人忙伸手将苏小扶住:“孩子,受了伤就不要动了,来好好坐着。”
三夫人将苏小扶着坐下,因苏小是跪着领罚的,所以她的屁股没有受伤因此可以坐。
苏小有些惶恐了,要知道在这个府里最最讨厌的她的除了苏夫人外就应该是这三夫人了,如今这三夫人上门来看她,谁知道安的是什么心。
苏小坐在位子上有些难安:“那个,三娘你今日来是?”
三夫人闻言恍若大悟般,将手中抱着的一个小包袱放到桌上道:“我今日是来给你送丝衣里的,我知道这鞭伤穿衣服的时候会被磨到,对伤口非常不好。特地找了这丝衣给你。”
三夫人说着热络的将包袱里的丝衣拿出来,那丝衣轻盈如纱丝滑如绸,一看就知道是上好的,穿上它也必然对身上的伤口好,但是此刻苏小却是不敢接受三夫人的好意。
“你看,这衣服款式很新,是我年轻时候穿的,现在人老珠黄穿什么都不好看了,正好给你。”三夫人笑着将整套的浅黄丝衣拿出来。
苏小眉嘴唇紧抿有些紧张,随即破罐子破摔道:“三娘,当年害您没了孩子,我心里实在是抱歉的很。”
三夫人微愣随即笑道:“已经过去的事情就不要说了,我也知道你在外面受了很多的苦。”
苏小看三夫人长得温婉贤淑,笑容也很是和善根本不像是有坏心思的人,但是介于她们之前发生不愉快,苏小还是十分谨慎。
赵氏伸手抓住苏小的手,看着苏小眼神清澈:“小小,三娘这次来除了送你丝衣之外还要拜托你一件事。”
她拜托她事儿?
“三娘但说无妨,我要是能坐到的一定做。”
赵氏闻言脸上挂上喜悦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就是希望你以后能够和苏贤在侯府相护扶持守望相助。”
苏小闻言对赵氏的话略微惊讶,苏小道:“苏贤是我弟弟,我们两个也很聊得来,我自然是会照顾他的。”
“真的吗?那就太好的了。”赵氏说着拿出手中一个荷包紧紧握着,“要是这样就太好了,从你回府第一日起,我就知道你是个聪明有谋算的,有你的照顾贤儿以后的日子一定好过。”
听到这话苏小心中隐隐给勾起什么,好似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但就差一步。
赵氏突然抓住苏小的手,将手中的荷包交到苏小的手中:“四小姐,这是我我绣的平安荷包麻烦你帮我交给贤儿。”
苏小伸手将那荷包拿到眼前看了看,这荷包上绣着的是寿桃和一些祈福用的符号,从荷包上的图案和细小的文字上就能够看出来,赵氏绣这个荷包的时候非常用心。
“您为何不自己拿给他,这荷包如此精美上面的符文也都是祈福用的符文,苏贤看了一定很喜欢。”苏小提议。
就在此刻赵氏的神色突然暗淡下来:“我曾经也给过贤儿东西。”
赵氏双手攥在一起眉头和嘴角不自觉向下很是伤情的模样:“贤儿不肯要,说是章氏嘱咐他不能要我的东西,说我会害他。贤儿多可爱,我怎么会害他。”
苏小看着赵氏,看着她那伤情的样子不知怎么心里也很难过,忽然之间她想到了那个被她关在自己院子里的张掌柜。
又望了望赵氏心里重重疑团好似拨开云日般,就要看到真相的模样。
“哦,不说了,我不打扰你了,我先回去了。你一定要记得将荷包交给贤儿,如果可以别说是我给的,就说是你自己从外头买的。”
赵氏紧张的看着苏小,苏小点了点头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三娘有心了。”
将苏小答应,赵氏明显心情很愉悦,她站起朝着苏小点了点头随即退出房间。
待赵氏走后,春儿望着桌子上的荷包和丝衣问道:“小姐,要不要我把这些扔了?”
苏小闻言看了一眼春儿,随即摇摇头道:“不,这两个都留下,现在就帮我把丝衣换上。”
春儿闻言惊讶的看着苏小略紧张道:“小姐,你就不怕她望这衣服里撒了什么吗?您的身上现在有伤,可不能有个万一。”
苏小淡淡一笑道:“你这小丫头倒是心思多。没事的,这衣服多好看,要是不穿岂不是辜负了三娘的一片心思,快给我换上,我也该出门了。”
春儿抿了抿嘴,最终还是上前给苏小换上了衣服。
丝衣就是舒服。
临出门前苏小去了苏老夫人哪里,请了一个恩典就往二夫人章氏的院子去。
一进门就看到远处章氏在对苏贤训斥些什么,苏小站的远没有听清,只是看到章氏很是失望的摇了摇头,然后拍了拍苏贤的肩膀。
春儿识相的通报了一声,章氏立即止住了对苏贤的训斥。
苏小没有和章氏说太多的话,直接简明扼要的说明了她来是因为老夫人叫她带着苏贤一起出门去铺子里转一转。
有老夫人在章氏也不敢不从,便叫苏贤出门的时候规矩点于是就转身回房了。
两人坐上马车,苏小注意到苏贤的表情一直很严肃,他这样严肃老成的样子倒是丝毫不像一个浪荡公子该有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