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正盛而血腥味不止,那点点血迹正朝着林中蔓延而去,还鲜红浓烈,应是才留下不久。
忍着身体上的剧痛沿着那血迹前行,林中阴翳,不时有飞鸟之声,好在大部分野兽都处于冬眠之中,故一路上倒也顺利。
跟着血迹行了半日路程,约莫行至一水源处,河流湍急,而那血迹,却消失了,慌乱之下只能择一条路,来不及多想,便朝着河下游寻着,说不定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不多时,远远瞧见一人立于河水旁,而另一人似乎正在昏迷之中。站立的那人右手持剑,欲往自己手臂横割一刀,而那人正是我找了许久的韩齐。
他要做什么,自残吗,我狐疑,但彼时我只觉得有些不对,藏在一处大树后静观其变。
只见韩齐面色如霜,寒冷刺骨,刀剑在他手中仿佛纸笔般游刃有余,而自己的身体仿若案板上的鱼肉般任人宰割,我双手捂住自己嘴,不让自己因为恐惧而发出一丝声音。
但仍然被他发现了,他侧耳,飞速跃至我身边,冷箭已经毫不留情的架在我的脖子上,那一刻,好像真的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自己会死在他的手上。
感受到来自脖颈处温热的血液,脑中再也无力支撑起意识,只觉得浑身一软便落在他怀中。
韩齐稳稳的接住我掉下来的身体,一只手捂住我流淌的血液,其实那个时候的他让我觉得十分陌生,我同韩齐相处了十年,那一刻我才晓得原来自己从未了解过他,也不曾走进过他的心……
昏迷之中几次讨要了食物和水,都是有求必应,我感受到自己在火堆旁,还以为是数日前韩齐同我烤兔肉时的样子,我梦见他含笑,温柔的眼神中满是宠溺。
再到后来大战在即,他狠心的打算抛下我自己赴死,再后来的尸横遍野,和他冷冰冰的眼神,我从来没见过的眼神,就像是另一个人霸占着他的身体,夺走他的意识。
恍惚之中,我努力摇着头,喉咙之中有些腥甜,一口血自口边溢出,却仿佛在死亡的边缘徘徊了许久,又生生被人拽了回来。
睁目之间,入眼皆是一片血肉模糊,那是……韩齐的手臂吗。
他的手臂已然鲜红一片,不住的淌着鲜血,其中的白色骨节若隐若现,而那只手臂的主人却面无表情,似乎伤的不是他自己,而是一个毫不相干之人。
我蠕动着身子打算爬起来,可浑身上下皆是酸痛难忍,脖颈处的伤口已被处理过,其余的却并无不适之处。
他见我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