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的晚风微凉,农家酒肆酿的酒微微熏染了整片鄞州城,烛光冰冷的犹如冬天里的太阳,那比以往的任何一夜都要漫长。
自我醒转之时起,柳思南便早已不见了踪影,我迷迷糊糊的在房中寻找她的身影,但只余案桌上留下一封书信。
我原是不打算翻开的,但那封面赫然写上了我的名字。
我微微有些惊愕,如果我没有记错,这个应该是柳思南的字迹,她的字写的很好看。
不同于男子笔下的粗狂豪野,更多了几分细腻柔情,我细细的浏览信的内容。
眼泪却无声息的落在了信纸上,因为那封信不为别的,乃是一封诀别信……
我发疯似的冲出屋外,心中却是无比悲凉,她骗了我,她明明说好是明天刺杀的。
此时天空早已明朗,若是她昨夜刺杀,此刻恐怕……
我不敢再深思下去,脑中一片空白,只在街市上匆匆夺了马匹,也顾不得马夫嘶声力竭的叫喊,便往将军府上疾驰。
天空微微细雨,街上行人纷纷,彼时我只觉得那雨水仿佛银针一般刺进我的皮肤里,疼的我呜咽出声。
我扬鞭朝马背上挥舞着,奋力驱使马匹,那牲畜便惊恐的高抬前蹄,愤怒的仰天嘶吼。
街上的行人纷纷避让,有的甚至破口大骂,街贩远远瞧见我,皆手慢脚乱,唯恐伤及自身。
‘锦绣繁花,昆仑茂陵,蓬莱池路,惟不见东墙佳人,幽居空谷,六季残春,当得执子之手,雁过也,早已物是人非,不尽欲言-----------柳思南书’
书信执于怀中,脑海中反复默念这些话,细雨绵绵不禁晕染了墨迹,才不过将军府外数十米,皆是凄然一片。
羽林卫早已将府中左右团团围住,所有的商旅客卿皆止步于此。
才下了马,便被一身材魁梧,长相凶恶的羽林卫拦住,他不似往常般身着甲胄,便是事发突然才不得不如此的行径。
闻见府内嘶声力竭的哭吼声,沙哑着嗓子仿佛要将体内心肺尽数呕出,我扶着一旁的白灰墙面,颤着声问他
“将军府……发生了何事?”
他沉着脸并不想搭理我,只不耐烦的蹙眉催促道
“走走走,这里不是你们这种人该来的地方。”
我惊愕,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还身着男装,也难怪他并不认得我。
我定定的站在原处,任他推搡着我,右手轻轻取下头上的发髻,万千青丝便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