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晖轩)
“夫人呢?”
云洛奕刚踏进霁晖轩中,四处寻了一圈却没看到自己的新夫人,红色的布条从树上落下,他一抬头便看到了微光下她睡得正香的侧脸,高耸的榕树上,女人翘着二郎腿,手里还抱着那条没有动过的喜服,微光穿过眼前女人宛如蝶翼般的睫毛,洒在她的脸颊。
多少年后犹记得你,音容似天香,眉眼诉轻狂,一别两生欢,前路独断肠。
他一个箭步上前翻上树冠,把她的头从树干上挪开,轻轻的靠在自己的肩头,拿过她手中动都没动过的绣花针线和喜服,熟练的穿针引线,一针一针的在心口内侧绣上‘喜’。
“将军,老夫人在催了,您和夫人什么时候过去?”
树下的小婢女逆着光看着树上宛如璧人一般的男女,满心羡慕。心里只想着将军对夫人真好,将军居然替新夫人绣喜服,不过这事也不算新奇,将军自小在军营长大,幼时细皮嫩肉的将军常年征战,衣服破了没有新的物资补给,便练出了一手缝补衣服的绝技。
“告诉母亲,今日不过去了,夫人睡着了,不便打扰。”
“将军,您对夫人真好。”
十三四岁的小婢女一时高兴的得意忘形,便喊出了这么一句,想起将军平日都是黑脸冷漠,才突然发觉自己可能做错了事,立刻低下头去。
“明天到夫人身边做事吧,下去吧。”
云洛奕没有责怪,反而有种匪夷所思的开心,看着小姑娘心思单纯,安排在她身边也算妥当,不会做些出格的事情。
“是,将军。”
小孩子还是小孩子,开心的跑了。
云洛奕顺势抱起身边的女人走进渭北轩,把她轻轻的放在床榻上,盖好薄被,把自己基本上绣制完全的喜服放在她的枕边,只需她随便几针,便可以结束了,又轻手轻脚的坐在她的榻边,堂堂将军却有了采花贼偷窥他人闺房的猥琐感。
不多时。一道身影闪进渭北轩,看着正坐在桌案前处理战事的将军,俯下身。
“将军,南陆北陆发生动乱,京城那位急召您进京商议对策。”
“可知动乱因何而起?”
“天灾,人祸。先是一年未有滴水落下,而后便有奸佞小人假传神旨,说要讨伐皇朝,此人组织军队,规模浩大,势如破竹,直奔京城而来。”
“皇朝更替?”
云洛奕放下手中的特制的毛笔,若有所思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