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独眼妖怪被吓了一跳,怔怔地站了半晌却又不肯走,一点一点凑到了院中花坛边张着大嘴,盯着那一盆一盆正盛放得美艳的花。
知道这独眼妖怪定是饿坏了,昼潜站起身来,从厨房拿出一个大碗,添满了饭,又铺上厚厚一层菜,往妖怪的方向走去。
独眼妖怪定定地看着他,一动不敢动全身上下都在微微颤抖,却见他只是把饭菜往自己面前一放,便又重新回到堂屋吃饭去了,竟是开心地一下子坐到地上,眯着唯一的一只大眼睛,抱住饭碗开始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看着它开心地狼吞虎咽着,昼潜无奈地扒拉着饭菜,竟也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来,心里想道:哪怕是只妖怪,至少今天吃饭,不是一个人,真好!
想到这里,他抬起头来看了一眼供桌上在枭枭香烟后若隐若现的母亲的牌位,一股莫名的酸楚便又涌了上来。
昼潜始终不肯也替父亲立个牌位,因为他隐隐觉得父亲不过是离开了而已却并未离世,总有一天,定会回来再与自己大战几百回合的。
“嗝——”
大大地打嗝声将昼潜拖出了思绪,回头再看那独眼妖怪,它仍旧坐在地上,捧着饭碗伸着又厚又长的大舌头一个劲儿的贪婪地舔着碗底。
轻轻地叹了口气,将最后几口饭扒进嘴里,昼潜先是站起身来走到院中,将独眼妖怪的碗收走,接着又将自己用过的碗筷收好并涮洗干净,之后才走到大门口上好门拴,便也没理会那独眼妖怪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其实,对于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以前的昼潜自己也很是烦恼,只是,这项特殊的技能却是自打他出娘胎那一刻起,便跟随他至今,若是论起功过,父母还在的时候,它是困扰多过于用处的,然,现在他独自一人,亦是因着这项技能才能偶尔与只陌生的妖怪作伴,倒也不会让自己一个人的日子显得那么的孤独难熬。
更何况,这人总是如此的,时间久了无论好的还是坏的,凡是不离开的,皆会习惯的。
只是,偶尔夜深人静时,昼潜也总会想:这世间既是有妖,那是否还有神仙呢?若是有,他们又该长成个什么模样!
点了盏灯,将白日里先生布置的功课做完,昼潜便换了衣服躺在了床上,累了的时候,床是人最好的港湾。
迷迷糊糊中,昼潜好像做了一个梦,梦里他在一个黑暗的地方飞驰,那里没有花草树木,只有漫无边际地交替着黑与白。
“讨厌!”
迷迷糊糊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