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胰腺癌是癌中之王,难以检测、难以治疗,病人存活周期短,生活质量差。
她曾经去医院给一位已经不能移动的胰腺癌患者做咨询,听过用了止疼药以后仍然不绝于耳的呼痛声,这让她甚至不知道,应不应该帮助薛绵绵活得更长久一点。
她脑中千回百转,却不能说一个字,只能闷头哭。
霍奕等了一会儿,看陆微别毫无反应,心里着急,强行上手把她拽了起来。“一会儿我得去接秦立,我不放心他自己回家。你是跟我去接他,还是我先把你送回去?”
陆微别脑子恢复了一丝清明。她跟妈妈说自己九点半之前到家,不能按时回去的话,又是节外生枝;最好也不要让霍奕送自己,耽误他去接秦立。
她迅速起身,抹抹脸道,“没事,我自己叫辆车就可以。”
霍奕看了看她,确认她确实神志清醒、情绪稳定,稍稍放了心,“也好,我送你上车。”
送走了陆微别,霍奕就马不停蹄去了医院。
秦立正守在医院大门口抽烟。
他把车靠在路边停下,站在不远的地方看着秦立。
晚上的医院相当冷清,只有偶尔几辆救护车和私家车,呼啸而来,从里面涌出或多或少的人,小跑着冲进医院,路上就又恢复了寂静。
秦立佝偻着背靠在墙边,对周围的嘈杂寂静毫无反应,只有指间一点点的明灭显示着,他还活着。
他其实很少抽烟。
他第一次抽烟,还是他母亲脑梗进入ICU的时候。
ICU病房家属不能陪护,他就和他父亲一起守在楼道里。周围都是ICU的家属,神色惶惶不知所措。
他和父亲也害怕,半夜站在楼道里数进出的救护车。
每一辆车呼啸而来,心就更慌一些。
那时,他父亲受不了,去楼下便利店买了一包烟。
他一个人坐在楼道里,这一次连父亲都不在身边。他第一次发现,原来护士站的挂钟,走秒的时候是可以听到声音的。
咔嗒咔嗒,响得厉害,活像黑白无常的脚步声。
于是等到父亲回来,他要了人生中的第一根烟。
第一口烟,呛得他连连咳嗽,眼泪都咳了出来,让他终于从父母膝下承欢的孩子长成了一个大人。
后来母亲康复出院,虽然有些糊涂,但是行动自如,又总是乐呵呵的,他觉得生活一切都回到了正轨,也停了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