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又聊了一会儿,这才发现,刘老爷子和薛绵绵一样,都是胰腺癌的患者。
病友见病友,两眼泪汪汪。
“老爷子,这病惨啊,这个不让吃那个不让吃,可难为死我了。”薛绵绵叹道。
“我教你个办法,你呀,该吃就吃,但每次你就吃一点儿点儿就行,别吃太多,尝个味儿。咱们啊,涓涓细流,积少成多。”刘老爷子眨了眨眼,“其实我看你啊,最要紧的倒不是馋,是害怕吧?你别担心,你看老爷子我,得这病都三年了,这不是还好好的吗?我准备啊,冲击一下五年生存,给他们看看什么是医学奇迹。”
“也不知道谁,哭着喊着非要吃红薯片……”刘昊在一旁小声咕哝。
刘老爷子适时地耳背,滤过了这句话。
其实刘昊这话,倒是真冤枉他爷爷了。他一个老爷子,牙都没带,在手术前一天晚上瘪着个嘴出去买红薯片儿,难道真是因为自己想吃?
还不是因为自家孙子特喜欢吃红薯片儿,想去买回来给孩子吃?
刘昊一岁开始,他的父母就去了加拿大。直到刘昊十五岁那年,他在加拿大站稳脚跟的父母才把他接去上了高中。可以说,刘昊是刘老爷子一手带大的。他们爷孙俩,一直以来就像朋友一样,互相贬损,互相打趣着过日子。
本身刘老爷子挺自豪,他把孩子带得诚实坦荡,但没想到,这次回来的刘昊,显然情绪不对。
他笑也是会笑,打趣也是会打趣,可是就是不开心,打心眼儿里不开心。
自己带大的孩子,刘老爷子怎么能看不出异常?但他也仅限于此了,他也不明白哪儿出问题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帮忙。
所以他觉得糟心,比当年知道自己得了癌症还觉得糟心。
今天晚上,他看着刘昊又躲在楼道里打了个电话,身子佝偻在那里,看着可怜兮兮的。他想着哄哄孩子吧,这才说一定要去买点儿红薯片儿吃。
刘老爷子第二天要做手术,陆微别和薛绵绵两人也就没有多留,聊了一会儿就告了别。老爷子惦记着得给孙子找点儿同龄的朋友,所以借着病友的由头,约了在手术后几人再聚一次。
薛绵绵自然是乐呵呵地拉着陆微别答应了。
“我觉得刘老爷子真的是酷啊!”离开病房的路上,薛绵绵叹道。
陆微别想到老爷子的愿望,又想起他刚刚头上浮现的数字,有点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对话。
她含糊其辞地转移了话题,“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