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立伸臂揽过薛绵绵,“只有到最后才会这么糟糕,付老师他……”
他也不知道要安慰些什么。
付老师一定会好起来的?
这话听起来也太不可信了。
付老师也不会再遭太久的罪了?
再怎么说,把死亡说成是解脱都让人觉得心里难受。
他思来想去,最后只能沉默下来。
“秦立,我……也会变成那样吗?”薛绵绵低低地开口。
秦立感觉胃被人攥了一把。
他觉得这话很不吉利,急道,“怎么说话呢,快说你胡说八道呢,呸呸呸。”
薛绵绵抬头认真地看着他,“我不是说我会变成这样,我是问你……我会不会变成那样。”
秦立心跳如擂鼓,面不改色地道,“绝对不会!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把你的肿瘤全部切掉。”
“那如果不能全切呢?如果剩了一点切不掉呢?如果有我们现在没发现的转移灶呢?”薛绵绵追问。
“绵绵,你不要想最差的结果。不会有最差的结果的。你的病发现的早,又有最棒的医生团队给你做手术,你一定会平安无事的。”秦立镇定地道。
有那么几个不好的念头,在他的脑海中闪进闪出,但他相信,那只是他因为太过慌张而产生的幻想而已。
秦立揽紧了薛绵绵,感受她的体温。这温度,是他所有恐惧的来源,也是他所有勇气的来源。他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观点,像是在说服薛绵绵,又像是在安慰自己,“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你一定会康复。癌症没什么好怕的,在它没转移的时候,赶紧切了它,它就再也不会影响你的人生了。你放心,一定不会有事的。”
薛绵绵知道秦立也许比自己还要害怕,知道这个话题应该就此终止。
但付由浑浊呆滞的眼睛,瘦如枯柴的下肢,毫无尊严的形象,和他也许是因为这境遇而生成的暴躁脾气,实在在她眼前挥之不去。
在陆微别面前,在刘老爷子面前,她好歹还能假装自己过得很好,假装自己并未受这件事影响,但在秦立面前,她却有点装不住了。
而这个话题既然开了口子,她的恐惧、她的担忧,仿佛都落在了实地。
她再也没办法否认自己所思所想,没办法假装自己不担心,有朝一日,裸着双腿、垫着尿布,双眼无神地躺在病床上,暴躁却无可奈何的那个人,会是自己。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薛绵绵咬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