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两人的到来,付冰微微有些愣怔,隔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抱歉道,“不好意思,这边太乱了,我忘了通知你们了,害你们白跑一趟。”
薛绵绵带着哭音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说这些?你还好吗?”
付冰垂了眉眼,继续收拾东西,“能有什么不好?早就知道会发生的事儿,还能因为这个怎么样吗?”
“可你那天……”薛绵绵嗫嚅道。
“那时候是第一次真实地感觉到他要离开我了,肯定跟现在不一样。”付冰叹了口气,“现在不一样,我每分每秒都做着准备,准备他会在下一秒离开我。”
她顿了一会儿,甚至抬头扯出了一个微笑,表示自己很好,“我准备好了。”
她的确准备得很好,在煎熬的日日夜夜中用悲伤去打磨自己的心,打磨到它认为,悲伤就是生命中最正常的情绪。
但这情绪却骗不过别人的心。
这话一出,陆微别直接就哭了出来。她迅速擦掉眼泪,红着眼睛假装正常。
薛绵绵眼圈也红了,她觉得自己应该劝慰些什么,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付冰把柜子里的一个布袋子拿出来,把桌上散乱的小物件收进去。收拾完毕,她提着袋子,准备放到一边,腾出空间整理大件物品。
谁知那袋子直接破了,里面零碎的小物件哗啦啦撒了一地。
付冰叹了口气,俯身去捡。薛绵绵也拽着陆微别一起帮忙。
薛绵绵面前有一个深蓝色的布包,半个手掌大。她捡起它来,却一不小心把这布包抖了开来,硕大的一块布里,只滚出了一个打火机。
打火机是金属外壳,叮叮咣咣地在地上滚了几圈,滚到了付冰面前。
付冰看着那个打火机。
银色的外壳,上面雕着雄鹰的翅膀。
就那一瞬间,付冰觉得五脏六腑都被人攥到了一起,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那种突如齐来的感情爆发,原来如此。
她曾经在书上看到过,真正感觉到亲人离世的悲痛,并不是亲人离世的那个时刻,而是在后来的日子里,某一个不经意的瞬间。
比如新闻联播的前奏响起,身边却再也没有那个雷打不动看新闻的人;比如清理冰箱的时候,发现曾经有人因为怕自己饿到,给自己留了几大袋的手工饺子。
那时她读到这话,觉得不可思议。
她家里常常只有她自己,没人跟她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