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成了她们唯一的最好的解脱。
奶娘泪眼迷蒙,见欧阳箬如夏末最后一只洁白的蝴蝶,轻轻地掠过帘幕重重地内殿,走向内室。也罢,等小姐走了,自己一条老命也跟随她一起走罢。
奶娘偻着年迈的身子立在雕花盘绕的梨木门扉边,放下桃色的纱帘,帘幕后有一个纤细窈窕的女子的身影手上执着一条白凌默默而立。
一股阴凉的夏风吹拂而过,穿过宽敞寂冷的大殿,带了了些微不易察觉的血腥之味。奶娘默默掉着泪,心伤难抑,竟也忘了擦拭。
“铛!”一声,内室传来一声重物倒地的声音,奶娘的眼皮重重一跳,。还未反应过来,殿门忽然砰地一声被震了开,似乎有许多人一起涌了进来。
奶娘老眼昏花,只觉得那些人身上汗味,血腥味难闻之极,心里一窒,忽地见几个人一声不吭地往里室扑去。
在外堂的几个兵卒模样的人眼里射出贪婪的凶光,纷纷扑向桌案,多宝格上的古董、花瓶、玉器。不一会儿几个人如狼一般争抢起来。
奶娘呆呆地看着他们。一时间竟呆立一旁。忽闻方才抢进内室的几个兵齐齐惊呼,然后又是一阵粗鲁的咒骂。奶娘只见几个兵卒踉跄地跑了出来,猛地醒悟过来,怒喝道:“你们这些天杀的贼子,也敢惊动淑妃娘娘升天。你们……”
话还没说完,忽然在那半撩开的纱帘看去,只见一个兵卒手中的刀寒光一闪,砍向那抹雪白的身影。奶娘吓得尖声大叫,却听得扑通一声,人影直掉在了地上。那挥刀的兵卒狠狠地咒骂了一句:“真他娘的晦气!要死也不要死在这里。”说罢收起刀来,也不看她,直接拿起妆台上的珠宝首饰盒,胡乱抓起一把珠钗、手镯往自己怀里塞。
奶娘赶忙抢了过去,一把扯开缚在欧阳箬脖子上的白凌,好在那兵卒是挥刀砍断那白凌,欧阳箬只是暂时闭了气,奶娘又是掐她人中,又是摇晃,好一阵子,欧阳箬才幽幽转醒。
“奶娘,这?……”欧阳箬雪白的脖子上一圈青紫,那白凌终究是伤了她的喉咙,声音嘶哑难辨。
“小姐,……”奶娘见她转醒不由又是一番喜极而泣。欧阳箬浑浑噩噩,任由奶娘抱在怀里,怔怔地看着几个如狼似虎的兵卒在自己的宫殿里抢掠。
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门口一阵哗然,欧阳箬还未完全清醒过来,就见自己眼前忽然出现一张混着血污的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