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箬的病缠缠绵绵,日日夜夜用高被捂了一身又一身的汗,凶猛的高热才慢慢退了。
又过了五六日病才略略初愈了,但人却瘦了一圈。原本大的眼睛越发幽深,小巧的瓜子脸也瘦得只剩下巴掌一般大。面色苍白,行一步都气喘吁吁。
“夫人别看了,病养好了脸就会红润了。”宛蕙端来一碗药,轻声劝慰道。欧阳箬拿了一面菱花海兽葡萄铜镜,正对镜自照,镜中容颜憔悴,连自己看得都微微心惊。
她轻轻叹息一声:“姑姑,这病也实在凶猛。那几日就觉得自己像是死了,可如今也熬过去了。”宛蕙奉上药,安慰地笑道:“这世上没什么熬不过的,夫人且放宽心思好好将养身子才是。”
欧阳箬点点头,低了头一口喝尽碗中苦涩的药汁。
在这世上,有什么是熬不过的……
“姑姑,我想去外边走走,病了这几日,也该出去散散,老闷在屋子里也不好。”欧阳箬拿了根玉簪对镜比划道,清瘦的面容露出一抹天真的笑靥。如今病好了些,也想着出去走走散散心。
宛蕙见她心情恢复,忙笑着答应了。叫来鸣萦一起帮她梳洗,打理。因欧阳箬大病初愈,身子还是弱得很,便把冬日的衣服一件件穿上,再加上一件蜜合色锦裘披风,欧阳箬只觉得自己身上似压了千斤重,原来弱不胜衣便是如此。
她在心中苦笑了一声,由宛蕙扶了向花园走去。一路上天光耀眼,清新的风徐徐吹来,午后花园中的春景一派欣欣向荣,有许多花也开了,牡丹花更是开得娇艳逼人。
德轩捧了一些要用的事物跟在二人后边,亦是好奇地四处打量。刚进府欧阳箬便生了病,他天天跟前伺候,侯府中还没好好看过。
欧阳箬慢慢地走,只觉得昏沉的脑袋清醒不少,身上的浓重的药味也散了去。
“姑姑,这几日凌湘可有抱出来玩?”欧阳箬随口问道。她走得累了,在廊桥边拣了块竹椅坐了下来。看着四周风景,觉得干涩的眼珠也灵动了许多。
宛蕙犹豫了半晌才道:“有抱出来,但是就在‘静云阁’前玩一玩,不曾出去。”欧阳箬闻言怔了怔,半刻才点点头道:“也好,等她过些日子再抱出来吧。”
两人正絮絮说着家常话,忽然远远地来了一群女人。当先一人笑得花枝乱颤,笑声清脆,欧阳箬定睛看去,原来是徐氏并几个妇人往这边走来。
欧阳箬只觉得浑身一阵不自在,想要走,看着却是晚了如此突兀离开恐怕授人口舌,只得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