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素白如玉,无半分血色。
赵清翎似习惯她的沉默带来的冷窒,转过眼拿过桌上的冷茶抿了一口自顾自轻笑道:“娘娘不知道,最近皇上被三皇子整惨了,一个晚上起夜三四趟,搞得皇上一整夜都未睡好,偏偏他还要自己放在寝殿之中,赵某看他上朝的时候还打哈欠呢。”
他说着偷看了她一眼,却见她连睫毛都未颤动一下,心中一叹,又道:“德轩这小子实在越大越不听赵某的话了,死活要进宫来,昨日赵某就对他说了,要是能下床走上十丈,赵某就放他进宫来。他走不到五丈就跌了……”
欧阳箬亦是没再搭理他。
赵清翎心中一堵,忽然清冷一笑:“娘娘这顿打挨得好啊,打得皇上都醒了,以后依赵某说啊,以后皇上再也不敢对娘娘不好了。皇后娘娘也收敛了。娘娘只要养好身子,什么都好说。”
欧阳箬不动的眼睛终于转过去看了他一眼,他心中一喜,却又结结实实被她的眼神冻得似十月天当头淋了盆冷水。
她的眼中满是嘲讽与自嘲,似嘲讽天,嘲讽地,嘲讽每个对她施于安慰的人,用那黑白分明的眼睛清清白白地告诉他们,她,欧阳箬不需要这等廉价的安慰。
赵清翎愣了愣,回过神来,却见欧阳箬又回过头去,依然默默看着窗外的飞雪。
他终于按耐不住了,一把将她从榻上拖起,长长的黑发,铺满了他满手,清冷如雪的眼睛只冷冷看着他,白的面色,如玄墨一般的眼,形成了最鲜明的对比。
他的心终于被她的无动于衷给激怒了。
赵清翎忽然冲她笑道:“娘娘不但善于弹琴,还善于阴谋阳谋,赵某知道娘娘不多不少,娘娘几乎做的那些事情赵某都知道了。柳正声是不是你叫那些妃子背后的徐家,林家,还有张家一起扳倒的么?还有皇后,若赵某猜得不错,那个秦智就是你送过去的,还有……”
“还有徐氏的巫蛊案,还有……”她清冷地接过他的话,木然无表情的面孔下隐藏着最讥讽的嘲笑。她一件一件地说自己做过的事。嗓音带着冰雪的凌厉,刺得赵清翎遍体生寒,甚至她将自己在宫外布的耳线,暗桩一条条说了出来。
绝美苍白的面孔上是无所谓的狂热,她说完,冷冷地看着赵清翎越变越难看的脸,哈哈一笑:“怎么,赵先生怕了?像本宫这等蛇蝎女人,早就该下十八层地狱,再也不能苟活这世上。赵先生的药估计泼到了地上都比用在本宫身上来得有价值。”
她终于掰开他的手,颤抖地站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