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的面色,安慰她道:“娘娘如今好着呢。皇上很宠她,没人敢对她不敬的。”
鸣莺不信,不由落下泪来:“若娘娘好的话,怎么会叫你抽身?定是有什么大的事发生了。别人不知道娘娘,我怎么不知,她总是一个人扛,有什么事都自己去挡。说娘娘好,其实她心里的苦又有谁知?”
她越说越是难过,秦智见她落泪早慌了手脚,他又不擅长安慰人,只得搂了她急道:“你都是做娘的人了,怎么又任性了,再哭,以后生出的孩子就会像你整日爱哭鼻子了。”
鸣莺这才抽噎地停了,往日快乐的小女孩如今已经为人妇,懂得了许多世间的无奈与悲欢,更是明白了欧阳箬当日华国国灭那一日,活下来的勇气。
她不是不能死,可是在这世上,永远有比死更难的事,那就是背负着耻辱一天一天地活下来。
“娘娘是何等人物,你别担心了,吉人自有天相。娘娘会好好的。”秦智抱着她哄着,心头的忧虑却未减一分,皇后越来越古怪,而柔婕妤娘娘却越来越令人琢磨不透。
朝堂之上的风云变幻又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跟鸣莺说明白的。
那一日一日刻意支撑的平静已经渐渐不能粉饰着这楚京的太平表象,后宫两个最厉害的女人即将为了权位,为了富贵放手一博了。
他只庆幸她还能想着他的恩情,放他离开。这份胸襟令他在庆幸之余深深佩服。
……
楚宁和三年就在这渐渐令人不安的沉寂之中过去了,小嬴州一天天长大,欧阳箬日日看顾着他,像爱护自己的眼珠一般。
他九月能言,一岁能背三字经,一岁半便能背下长长的《弟子规》,而且他那一笑一皱眉的神色酷似楚霍天。
楚霍天亦是十分喜欢。他每每对她道:“此子聪慧,将来可堪大任。”
欧阳箬听了,总是谦虚道:“不是三皇子聪慧,而是皇上悉心教导之故。”云淡风轻地堵了他想接下说的话。
楚霍天看她眉宇间的淡淡忧色,轻叹一声。他如何不懂她的心。为人父母怎么舍得将自己的孩子送上那高处不胜寒的位置,除非他们的心是自私的。
可是,生在帝王家……再也没有更多的选择。
“箬儿,你是不是不愿意朕将嬴州立为储君?……”一日,他终于犹豫开口问她道。
欧阳箬一愣,半晌才道:“是,臣妾情愿他做个闲散王爷,闲时吟诗作赋,风流倜傥,逍遥一生。”她说完略略苦笑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