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箬微叹了口气,整了整略微凌乱的衣襟,绝美的面上略过一丝苦笑,似浮光掠影,转瞬既失,她静静道:“人在做,天在看,就算你杀了他,又怎么能瞒得过天呢。总归是一条人命,还是放过他一命吧。”
她轻叹了一口气,似想起了什么:“罢了罢了,以后左相大人不要如此冲动,需知有些事不是人所能勉强的,就算你权势滔天,不能勉强的就是一颗心。左相大人好好想想……本宫回去歇息了。”
她纤美的身影像夜间的一只蝶,迅速消失在黑夜之中。
查三少,看着满室的狼籍,怔怔地坐了下来。一边不能动弹的清书睁着双眼惊恐不定地看着面前失落的左相大人。
他知道自己方才是从鬼门关上走了一遭,而如今自己的生死就查三少的一念之间,活得过还是活不过,就看自己的主子怎么想了。
沙漏嘶嘶作响,手上的疼痛慢慢蔓延,蔓延到整个身心,恍惚中,她微笑如春的脸在心里一晃而过,似水波一般无影无踪,她离去之时的隐忍不发,仿佛在告诉他。
她的心永远都没有他的一块地方。
手上的伤口流淌出的血渐渐凝结,染红了那条素帕,查三少就着烛光,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的手掌,鲜血淋漓,纵横交错的伤口,像一张狰狞的网披头盖脸地覆下来。
他拿过桌上另一个酒壶,一杯一杯,一口饮尽。
清书心头的惶恐渐渐消散,看着自家的相爷自虐一般喝着酒,几年来的疑惑渐渐结开。原来,原来这将自己打扮得妖孽无双的男子的爱竟是如此禁忌。
是命运错了,还是爱错了?只能无言对烛,夜千杯。
一壶酒不一会便喝完了,查三少的俊魅的面上终于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来,一声一声,似半夜幽魂。
“清书……你说本相是不是这世上最傻的人?”他喃喃自语,往日清亮的眼中迷茫而不知所措。多年的心防在今夜突然崩溃,以后该怎么办?该如何做?
一切都没有任何答案。
清书浑身不能动弹,胸臆中却渐渐升腾同情的悲凉。爱之不可得,世间没有比这更痛苦的事,况且,那个女人,是左相大人他一辈子都无法企及的。
连他这旁观者都要替他大哭三声。
查三少默默又坐了一会,便起身离去,长长红色的衣袖拂过,清书身上的穴道终于豁然开通。
一口淤血喷出,他张口结舌看着从自己面前面无表情走过的查三少,他终于是放过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