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的海啸在黎明的曙光下渐渐地平息下去了。
璀璨的阳光爬上了天际线,穿过了海平面,使力地往海面下蹿,
波光粼粼的海面上,一艘破败的船随波摇曳着。船上的灯光闪闪灭灭,如慵懒的病人,慢悠悠的摇晃着。大风暴之后的余浪如一位位不懂事的孩童,骚扰着这艘疲惫不堪的船。
落在船甲上的阳光,变成了一位慈祥母亲,抚摸着这这艘千疮百孔的船,拥入宽广的怀抱中,温暖着冻了一夜的孩子。
随着一轮明日的爬升,最后的余浪也退去了,回到深不见底的海底。
海面碧波万顷,粼粼闪烁。海风也变成了温柔的姑娘,说着甜蜜私语,穿过了支离破碎的窗口。
“呼……”
一声长长的喘气,从碎满玻璃的铁板上响起。
哐!
一块木板抖落了,露出了后背沾满血液的躯体。
“呼……”
又一声长长的叹气,翻过了身体。
“啊……”
一声疼痛的撕裂。原来是一位女士,她挪开了压在身上的木块。
“嘶……”
耀眼的阳光,刺进了她的眼睛,瞳孔隐隐作痛。她又闭上了眼睛,休息一会儿后,睁开眼睛,才适应了刺眼的阳光。
她试着爬起来。啪!她整个人倒下了,压在碎玻璃上。
她扭头看看周围,看见离自己不远处的皇甫莽静静地躺着。他的脸已经是血肉模糊,那之前就受伤的疤,似乎又渗出了鲜血。
“皇甫莽……”她很想大声叫,却发现自己提不起气,声音小得如蚊子,“皇甫莽……”
皇甫莽还是安静地躺着,就像进入了深度睡眠,听不见书函的呼喊、海水的哗啦、风的呼呼、船只的咯咯……
书函仰躺着,眼睛又望向了海际线上的初阳,几颗热泪闪着光滚下来。
“嗬……”
书函长长的喘了一口气,一咬牙,往皇甫莽的方向翻了个身。
“呃……”
书函忍住了肋骨撕裂般的疼痛,眼角又挤出了几滴滚烫的热泪。
“皇甫莽……”书函蚊子般的声音再一次呼喊,“皇甫莽……”
他依旧是安详的躺着,没有一丝丝的动静。书函竖起耳朵,也听不到他呼气声。
咯噔!书函的心脏受到猛烈一击,眼泪滚滚而下。他是不是……不能想,他一定不会的。
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