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的,开了一辈子农用车,有一回单位里新配了一辆重型吉普车,我爸看着眼热,想开一开,结果管车的是领导的亲戚,很狐假虎威的一个人,盛气凌人的对我爸说那不是他能开的车,他要想开,自已花钱买去,别眼热单位里的车。把我爸气坏了,窝了一肚子的气回家。我那时上高中,听到这个事,就对我爸说,爸,你等着,吉普算什么呀!等我考上大学,再找一份好工作,就给你买一辆SUV,天天上他们家门口遛跶,气死他!”
陆天臣看着她,“后来呢?”
“后来,我才知道一辆SUV得二十来万,我大学刚毕业,拿两千多的薪水,哪里能买得起啊,所以我转行做销售,听说这个来钱快。终于在两年后,我一连拿到两笔大提成,加上自已的积蓄,买了这辆车,那年我终于不用为买春运票发愁,开着这辆车回去了,加上在路上吃饭休息的时侯,差不多开了一天才到家。结果我爸一开门,看到我就哭了。”
苏思琪说到这里,眼眶陡然就红了,陆天臣很清楚的看见她眼里泛起水雾,接着问:“后来呢?真的到那个人家门口溜跶了吗?”
苏思琪笑了,神情恢复平常,说:“没有,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那人跟我爸倒成了老哥们,我爸还跟他说了当年我发的誓,所以他看到我就竖大姆指,夸我有志气!”
陆天臣笑了笑,说:“你爸有个好女儿。”
“不,应该是我有个好爸爸。”
聊起父亲这个话题,苏思琪就有些滔滔不绝了,说她父亲年青的时侯也是玉树临风,貌比潘安,大学毕业,本来可以留在城里,但是为了照顾在乡下的奶奶,自已要求回家乡,落户在农机站当了一名小小的技术员。父亲虽然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但是洗衣做饭,缝缝补补的什么都会,手巧得很,她记得上小学那会,参加文艺汇演,要统一穿白色裙子,她没有,家里困难拿不出钱来买,父亲便到街上扯了布,又跟邻居借了缝纫机,晚上等她睡了,父亲在灯下踩着缝纫机给她做裙子,他虽然从来没做过,但是捣鼓了一个晚上,居然还做得有模有样,第二天早上她穿着那条白裙子去上学的时侯,心里可高兴了。
又说起周末的时侯,父亲在河沟里捕鱼,给她改善生活,父亲拿一个网子守在一端,她拿根木棍一路敲打赶过去,方法很笨,可就有慌不择路的鱼被赶到父亲的网子里去,如果运气好,还可以捕到青昌,不论是青蒸还是红烧都很好吃。
陆天臣一直静静的听着,他可以听得出来苏思琪语气里的自豪和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