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同当年一样,明亮可爱。脸上的小酒窝莫名的有些温柔的气息。
越长安长高了,他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少年的活泼的气息,比之前更加的热烈。
“嗨,不认得了?是不是本公子太英俊了你不认得了?”他激动的说。
云多多:“……”
怎么回事,几年不见这小子怎么性情大变了!
这个剧情……
怎么会有人小时候稳重温和长大了变得活泼开朗还有点沙雕?
“懒羊羊,你快给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云多多赶紧召唤懒羊羊。
懒羊羊啃着棒棒糖:“这有什么事情啊,这叫叛逆期反弹,小时候越是听话的小孩,长大了青春期的时候越容易放飞自我。”
云多多:“……这也太……”
越长安丝毫不管云多多的惊讶,他大大方方蹦到了云多多的面前,然后伸手在云多多的后脑勺上拍了一向。
云多多:“越……越公子,你怎么……变得……”
后面的话她实在是说不出来了,根本找不到什么形容词,眼前这个少年全身都是一股沙雕气息。
英俊可爱,活泼热情,然后随时准备蹦两下。
“是不是变得更英俊潇洒了?”越长安说。
云多多:“……”
云多多尴尬的点了点头:“越公子,你怎么在这里?”
越长安笑着说:“我刚刚搬家到了这里,唔,就碰上了一场大热闹。”
云多多道:“你搬家?你家搬到江州城了?”
越长安点头:“嗯,我搬到了你家隔壁!”
云多多:“……”
卧槽!
她激动的差点没蹦起来:“你把家般到我隔壁,公子,你父母同意吗?”
越长安笑了一下:“我母亲已经故去了,我父亲很忙,根本没空管我,我一个人到了江州城。”
云多多同情的看着他。
越长安打了个呵欠:“那个河里捞上来的尸体,你认得么?”
云多多摇头:“不认得,那边议论纷纷说是花船上来的花娘子,但是最近来往的花船这么多,也不知道是哪个船上的,官府把这些查清得要一个多月,这还得是花船没有开走的。”
越长安皱眉:“真是可怜。你怎么看?”
云多多愣了一下:“你问我?”
越长安笑了:“当然啦,这里还有别人?”
云多多眨了眨眼睛:“你真的问我?”
少年明亮的眸子闪了闪,拉着云多多往更加僻静的地方走:“我想查查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相信有人能掉进水里不呼救,这些天河上通宵达旦的宴饮,到处都是人,她就是出来起夜不小心掉进了水里怎么不呼救?”
云多多见他这样说,心里也明白了几分,她一直都是相信越长安的,这是那样一个温柔善良的男孩子,他总能关注别人的不幸和痛楚。
她轻声道:“我方才看到那个姑娘的头上戴着的簪子,曾经见到人带过,她说是前年江州城流行的款式,现在已经买不到了,这花娘子是前几日才来的江州,肯定买不到这簪子,所以这人一定不是花娘子,是良家女子……”
越长安脸色一变。
这人是良家!
晚饭后,云多多和婆婆李氏一道儿吃晚饭,小童回来传消息说外头传得风风雨雨的。因为死了花娘子,官差到处查人,闹了一番之后,明日集市也就罢了。
“阿弥陀佛。”李氏念了一声佛,“可怜人。”
云多多愣了一下:“这集市罢了之后呢?”
小童摇头不知,李氏便让她下去了。
“这人也都是可怜人,这样闹腾了一下,找着了她的船头儿,也就只能令安葬了。”李氏道。
云多多叹了口气。
也就是瞎闹一场。
这花娘子是苦命的人,卖身成了花娘,也就没了父母兄弟,更没了丈夫公婆子女,死了便是死了,这样的人,官府查一查也就算了,管她是意外死的还是人谋杀的,都只能算了。
平常的女子若是死了,自然有亲人闹一闹,想要查个究竟,可是花娘子能怎么样呢?
云多多这一日都糊里糊涂的过了,次日越长安便进来拜访。
他如今已经不再穿贵公子的衣服了,而是换上了一身质地不错的劲装,颜色是黄色的,看着说不出的少年意气。
“崔婆婆,我来你家里讨一杯茶喝。”越长安利落的落在地面上,他是翻墙过来的。
李氏惊讶的看着他,却不见丝毫的愤怒。
也是,这样一个可爱明亮的少年,任何一个做母亲的人都不会讨厌他。
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哪个不是喜欢爬山爬下的,他功夫这样好,从墙头落下来,像是一只燕子一般。
“你是谁家的孩子,要喝茶怎么也不走正门!”李氏嗔怪的说,然后又给他倒了一碗茶,慈爱的看着他。
越长安捧着茶,就站在院子里喝了,他笑着说:“崔婆婆,我想要问你一个问题,可以么?”
李氏笑了:“你还没跟我说,你是谁家的孩子呢,这附近的孩子我都认得,你是谁家的?”
越长安微微扬了扬头,有些得意的说:“崔婆婆,我叫越长安,是从长安城来的。我就住在你家的隔壁。”
“隔壁?隔壁的张家上个月搬家了,那你就是才过来的。”李氏欢喜的说。
越长安蹦了几下到了她面前:“嗯嗯,我前几日才过来的,我有样东西想要给崔婆婆看看。”
说着他把一块东西递给了崔婆婆:“我听这儿的人都说,您是这整个江州城里绣活最好的人家,你可认得这东西。”
云多多从房里出来,越长安冲她打了个招呼:“这位姑娘,你好啊。”
云多多白了他一眼,没说话。
崔婆婆手中是一块布,准确说是一块袖子,显然是越长安从哪儿撕下来的。
“这料子是好料子啊,这针线也不错,上头绣的这个梅花,是咱们江州最传统的绣法,精致的很,不过啊,这种绣法容易掉线。没有京畿地区的好。”崔婆婆说。
越长安又问:“这衣服您可能知道大约穿了多久了,这样的绣法,江州城里又是谁家的会这么绣?”
崔婆婆看了看云多多,显然,少年的话问得有点多了,老人家不大明白为什么会问,但是直觉这不大好。
云多多看着那方袖子,怎么都觉得有点眼熟,她突然惊叫了起来:“你……你……这不是昨天江畔那个尸体上的么!”
越长安:“……”
崔婆婆手一抖把袖子塞到了越长安的手上:“你……你这个孩子!”
越长安把食指放在唇边,轻声说:“嘘……”
他冲李氏眨了眨眼睛:“崔婆婆,别紧张。"
少年可爱的模样让李氏放松下了心情,她脸都白了:“你这个孩子,你父母也不管你,你怎么能把死人身上的东西拿出来玩?”
越长安叹了口气:“崔婆婆,是这样的,我父亲是衙门里专门管断案的官,我瞧着吧……唔,这个江里捞出来的死尸,有些不对。”
崔婆婆惊讶的看着他。
云多多扶额:“越公子,你从哪里弄来的袖子?”
越长安大言不惭:“我就……上义庄里偷偷的切了一块,我功夫好,没人能抓住我!”
崔婆婆:“……”要了命了这个少年真是胆大包天。
“你这样做,就不怕官府的人来拿你么?”云多多道。
越长安拍拍胸脯:“这怕什么,我功夫好,他们压根就没法抓住我,再说了,我这是替人伸冤,我怕什么?”
李氏叹了口气:“你这孩子年纪不大,胆子倒是不小,这件衣服看样子是八成新的,应该穿了鞋时日,但是这姑娘不是做粗活的人,这种料子不错,一般人家不会用得起,但是这人死了没人报案,又很奇怪,说明这家人口不多……”
“这是什么意思?”云多多不解。
李氏认真道:“先前,我夫君也曾在京城居住过,京城里办案,确实比咱们这儿要精细多了。这样子有人死了的,各项查问之下,竟然没有人来说家里走失了人,可见……”
“那一定是被家人杀死的!”云多多说,随即她又反对,“不对,这问题不对,就算是被家里人杀死,总不是全家谋杀一个人,这样的话家里人口肯定少,可是看她衣服的料子,肯定又不是寻常人家……”
李氏道:“这就要官府好好去查了。这人绝对不是花娘,用这绣法的肯定是江州城的人。良家女子,死在外头,竟然没有人去收拾,实在是太奇怪了。”
越长安的脸色不大好,他今天来就是确定了这女子是江州城的人,这样算来,他查案的难度就更大了。
云多多失落的看着越长安:“她真是江州城的人,可是这人尸体都已经发胖,更难找到家人了。”
越长安朝着李氏和云多多一揖:“多谢两位了,在下一定会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然后他用非常神气而英武的姿态越过了墙头,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