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阴暗的角落里,明澜一动不动的站在阴暗处,他的目光凝望在止云兮的身上,那并不算远的距离对他而言却犹如隔在了海角天涯,他很想融进那一方充满轻松惬意的交谈中,可他只觉自己满身的污秽,不配走到灯火照到的地方。
他越将自己的身体藏在黑暗里,就越羡慕那灯火阑珊处的谈笑风生,但他就那么一直站着,默默的看着,直到止云兮他们分开各自回自己的住所后,他还在默默无言的相望,他想去见一见止云兮,只是苦于高允实在太过自觉的守在乾华殿门口,他忌惮高允,更忌惮高允身后那群密密麻麻随时可以将人侵蚀得只剩下白骨的嗜血虫。
一记叹息滑过,明澜转身隐入更深的黑暗中,他径直往后宫方向走去。
夜深人静,鎏芳殿所有人早已歇下,紫溆无需侍女守夜伺候,也一早熄了灯进入安寝状态。幽静的后院,有风声窸窣拂过之声。
一僻静的浓密树影中,紫溆就立在漆黑的阴影里,她面向明澜,明澜看不清她的脸,但猜得出她就是鎏芳殿的主人。
“夏沉暄带着一身失意去攻打洛安了。”明澜察觉自己并无几分所谓的高兴。是,他的公主终于在面对他时变得迷惘和不忍心,但那些迷惘和不忍心皆是因为无法拒绝一个亡者最后的执念。
而所谓的亡者,只是他编造出来的谎言。
他只是年少时有一次无意中听到她在自言自语的想念一个少年郎,她虔诚的十指交握向天祈祷:小哥哥,你现在过得怎样了?可有逃过想要取走你性命的人的追杀?你说如果有一天我们再次相逢可会认得对方?我想,我会认得你的呢,你脖子上戴的那枚古玉扳指一看就是稀有之物,世间之玉,很少有质地如你那枚扳指,细腻通透又厚沉纯正,特别光晕流动时仿若有游龙潜渊以待飞升,所以我若再遇见你,一定会第一眼认出你来的……
他将她的祷告记在了心间,看着她偶尔仰头眉间所凝的惆怅越来越刻骨铭心,渐渐明白那种相思是因为心里住了一个人。
他曾经怎么想也想不明白究竟是怎样的古玉扳指能在看一眼后就能认出对方,直到他看到夏沉暄掷来打掉她手中匕首的那枚碎得不成形状的扳指时,他终于描绘出占据在她心上的古玉扳指应该是什么样子,即便只是散在地上的碎片,他仍能看出那质地多么的稀有,就是那一刻,他想,这枚碎了的扳指是不是他家公主念念不忘的那一枚。
结果,居然一语成谶,他的公主要寻的,竟然就是夏沉暄,他是否该庆幸他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