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连阳山,三月连阳,这是入夏后的第一场急雨。
林远舟看着东边的烈日,又抬头看了看头顶的黑云,心情有些烦闷。
他从树屋的门后,拿出一把黑色的雨伞,从近十米高的树枝上一跃而下。
走过一大片红树林,是一条倒映着红色的小溪。
暴雨落入溪水,欢腾的跳跃着,混着水流声,仿佛在合奏一首激昂的乐章。
沿着小溪再走三百米,是一间静谧的小木屋。
林远舟经常在想,要不要给这个木屋门前挂一个牌子,上面要写“世界上最后一间还在地上的木屋”。
但他不敢,因为她不喜欢这种玩笑。
他轻轻推开木屋院前的木栏门,侧耳听了听,没有听到屋里的声响。
如玉般的左手手指轻微的颤了颤,那种烦闷的感觉愈发的浓烈起来。
他一步步走到木屋门前,伸手推开那扇老旧的木门,把伞收起放在屋外。
屋里还是那么干净,老旧的木制地板,一层不染,但因为雨天而变得有些潮湿。
空气里有一丝淡淡的香味,是她最喜欢的茉莉花香。
进门右手边的餐桌上,堆着一堆凤梨罐头,全是新的还未开封。
开了封的,都填上了土,栽上了一颗颗小花苗,整整齐齐的摆在窗边。
左手边是她的书桌,桌上除了一个还冒着一丝热气的茶杯之外,什么都没有。
林远舟失望的从卧室里走了出来,她也不在卧室里。
被子叠的很整齐,除了一件黑色风衣和她平时最喜欢穿的那套皮衣外,什么都没少。
他走到书桌前,靠着椅子坐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是茉莉花茶,人走了,茶还未凉。
他的心有些痛,伸手拉开书桌下的抽屉,最后确认了一眼。
是了,她真的走了。
抽屉里的那把枪,她带走了。
书桌上应该有柄剑,她也带走了。
可让他最伤心的是,她连一封信,一张纸条,也没给他留。
他呆呆的看着窗外,眼睛有些红。
一直到雨停,日落。
他关上门,在离开时,回头看了一眼小木屋。
轻声道:“尘溪,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