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还有嗷嗷待哺哭啼不止的幼童。
还有,为了怕孩子在沿途中病饿而死,把儿女拉到路边,在头发上插上草签,吆喝变卖儿女的爹娘。
木岚每每看到这样的惨状,都忍不住悄悄拿出些干粮,送给流离队伍人群中的孩子、老者,亦或衰弱的母亲,手拖儿女的孕妇。
车夫先是好言相劝,怕木岚把带上的口粮送光了,他们也得客死途中。
后来,见劝也没用,大小姐这个人主意似乎很正。
无论他怎么劝导,对他依旧客客气气,但每次似乎都在靠压缩自己的那点口粮,把省下来的舍给路人。
这一顿吃的本来就不多,下一顿只有这顿的一半儿,眼看自己就靠吊着的一口仙气儿活着了,还天天把所剩无多的口粮送人。
已经人比黄花瘦了,再这么着下去,还能活着进京吗?
天下可怜人多了,可怜的过来么。
再说,就那么点儿口粮,人家舍不得吃,他就是想,也不敢多吃上一口啊。
这肠胃天天的反酸水,只能靠一碗又一碗凉水灌下去,才能稍微好受点儿。
他可不想活活饿死,乡下的老娘媳妇孩子一大家子人,都指着他一个人养活。
所以,拦不住木岚,他就拦住那些个难民。
难民们快被饥饿折磨疯了,一个个比大小姐不好惹多了。
手里的一丁点干粮,你给了这边的,那边的直眉楞眼就过来要。
他不得不常常将手里的马鞭,在空中抽得“啪啪”作响,让这些人怕得远远散开才行。
可那也有不要命的,死缠烂打就是拖着他的腿不放的。
拦不住难民,他就不停车,等见着没人的地界,再歇息片刻,又继续赶路。
就这样一路快马加鞭,风里雨里的往京城奔,人和马都像亡命之徒一般,昼夜无休的拼命往北前行。
现在老马识途,知道到了家门口,打了一通响鼻,便卟通一声,僵僵卧在自家门前一动不动,就像死了一般连喘息的力气都没有了。
木岚也因为太过劳累,还有长时间的饥饿,从过了保定界开始,便一路昏睡。
直到刚才听到城门开启的吱嘠声响,才知道他们人马已至城南。再听车夫与守军的对话,人又清醒了不少。
此时感觉马车缓缓停下,略微掐算了一下时辰,心里明白总算是到家了。
“大小姐,您稍安勿躁,小的这就去门房传报。”车夫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