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眼那个窗户,还好,那个黑影已经消失了。
一定是自己看错了。她再次深吸了一口气。
包厢门没关,从外面就可以听见里面两人在说话。
“你跟我说你室友是个土包子,没见过什么世面,现在看来,嘿,跟个神经病似的。”
“没办法,这年头南戏什么人都收……”
李幼仪在门口脚步一滞,随即意识到他们在说自己。她心里蓦地沉下去,推开门咳了一咳。
“幼仪?你回来了,”孙思溪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随即笑逐颜开地从男友身上坐起来,“是不是胃病的老毛病又犯了?”
李幼仪不动声色地坐了回去,点点头,“我没事。”
张尚海似乎还记得刚才的“过节”,翘着二郎腿睨着她。半晌忽然甩出一个笑容来,“哎呀,南戏的美女,真是各具千秋啊。”
他特意咬重“各具千秋”四字,阴阳怪气地叫人听着浑身不舒服。李幼仪装作没听见,捋了捋凌乱的发丝。
反正孙思溪现在正在兴头上,张尚海说什么都是对的,自己又何必闹得满座不痛快?当务之急,是找个由头赶紧溜走。
“幼仪,尚海又给你换了一杯姜丝可乐,刚刚温过的,你看着好就喝了吧。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生气,大家都是出来聚聚的嘛。”
孙思溪一边说着一边嘬着她那杯冰茶,一会儿功夫已经见底了。张尚海斜着眼仿佛讥诮的话已经到了嘴边,就等着李幼仪拒绝。
“哦。是这样,谢谢你了。”李幼仪指尖碰了碰那杯姜丝可乐,果然还是温的。
她放在嘴边刚要喝一口,张尚海忽然凑近问道:“我说美女,你手腕上的黑是怎么回事?”
他的目光直勾勾地盯向李幼仪的手腕,那里,有一小片肌肤黯淡无光,呈现死水一般的黑色。
李幼仪霎时全身寒颤。
那是什么,只有她自己知道……
“那是幼仪的胎记啦,”孙思溪嗲声嗲气地说着,“你就别问了,幼仪从小就有。因为这个,错过好多场演出呢。”
“胎记?”李幼仪低着头,一口可乐没喝下去就呛了出来,“哦,是,我从小就有。”
可乐弄得她白花花的衬衫满处都是,张尚海鄙夷地抽了一张纸给她,小声说道:“我还以为什么呢,原来是人工美女。”
这几个字清清楚楚地传入李幼仪耳中,她再也忍耐不住,把可乐重重一放,起身道:“我还有事,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