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瑜仔细把了半柱香的时间,才收了手,起身对大乔道:“令妹年纪小小,体热难消,恐怕会伤了心肺。而且周某察觉,令妹早有肝郁之症,从脉象看,应当是在服药调理。周某不知令妹用药配比,不敢贸然为她开散热的药方。”
大乔听说小乔并无大碍,松了一口气,回道:“我知道方子,可以写给周公子。”
周瑜一摆手:“不忙,我师父长沙张太守前几日恰好来居巢,采集今年新出的毛峰入药。周某打算把小乔姑娘的症状写下,由伯符和大乔姑娘一道送去湖畔茅庐,请我师父看看,对症开方,好抓药回来……”
周瑜口中的“师父”,正是时任长沙太守的张仲景。虽然在朝为官,张仲景却将更多心思放在了悬壶济世上,每年春日必来巢湖边小住,采集药材。
孙策惊道:“张老汉又来居巢了?他没事就爱往山窝子里钻,只怕不会老老实实待在茅庐罢?”
虽然是孙坚生前挚友,周瑜之师,张仲景却不喜欢孙策的性子,说他好胜心重,一定是肝火虚旺,每次见面都要开药方给孙策,有时甚至亲自熬药,逼他喝下。长此以往,孙策听见“张仲景”这三字,就头晕眼花,避之不及。
周瑜走到案几旁,将小乔的脉象细细写下,悄声对孙策道:“你不去看看,怎么知道我师父不在?大乔姑娘国色,你这江左孙郎总不能让她大雨天独自一人出门吧?”
孙策看了大乔一眼,神情颇不自在:“我这个人你了解,我就是怜香惜玉,实际上对她并没有什么……你不必刻意给我制造机会。”
周瑜没说话,只是将左手搭在右手上,微微一握拳。孙策即刻明白,周瑜是要将大乔支开,好探查小乔所用的秘术,马上改了口,大声答允道:“好好好,孙某无上荣幸,就由我驾车,带大乔姑娘去找张神医,劳烦你留在此处好好生照看小乔姑娘罢。”
大乔为小乔掖好被角,走上前躬身一揖,欲言又止:“能否劳烦孙公子代劳去找张神医?妹妹卧病在榻,我这做姐姐的不能扔她一人在此地啊。”
周瑜正色道:“这病根、症状、药方是三样完全不同的东西。病人既然不能亲自去见郎中,好歹要把病症说清。我这兄弟粗枝大叶,又不了解小乔姑娘过往病史,即便替姑娘去了,又有何用?周某不才,只是个州县小吏,大乔姑娘如果怀疑我是歹人,放心不过,就请另寻高明罢。”
周瑜虽然语调温和,言辞却十分铿然,不容回绝。大乔仔细权衡后,咬着薄唇,好像很大决心:“并非信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