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的样子,装作若无其事,倒让人觉得心酸。
至于陛下,就好像禾苗一直和祖父相处在一起,虽然对她很严厉,但对她却并不是那么宠爱,更因为向前是作为禁军认识的。
香晚总觉得自己和外公一般,只是处理的事不一样,跟外公不一样。
只是她忘记了,这种幻觉让她忘记,这些人,这个地方,是世界的权利中心。
她们一言一语,一举一动,就会让千万人因此而改变一生。
要知道,贵妃并非严苛的教士,而是一位手遮天、狠毒无情的宫女。
至于陛下,他是天子,禾苗一直以为只要陛下宠爱她,那么陛下就是她最大的保护伞,随时都会给她一个温暖的港湾,就像爷爷一样。
她有时犯错误,而且是个大错误。
国王很有权势,他的一句话,一条旨意,就可以决定一个人、一个家庭、一个城市的存在或消亡。
与她所谓的可亲可敬相比,他是如此的重要。
虽然她不知道自己倏忽了多少,但她的这些倏忽,这些幻象,却让她杀死了爷爷。
这是一个罪人,千古罪人,她应该去向爷爷和堂叔忏悔,她应该跪下,双膝跪地,跪在地上。
本应长跪不起的她,却也因此无法原谅自己的愚昧和莽撞。
禾苗深深地自责起来。
只是脑子里一瞬间的清明,就是当许弋的手指敲打着桌面时,发出了当当的声音,那声音就像爷爷的书本扣在桌面上那样,是伏案练字的声音。
他清醒了一会儿,好像有一个灵魂从远方回来了。
眼前的一切就像是一场梦一般。
禾苗立刻坐了起来,屋里的何锦瑟和许弋却是一愣,转头向她看去,就是高兴地跑了过来。
何锦瑟的话落在禾苗的耳边。
“怎么了?这样好一点吗?家事,也请节哀顺变。”
现在事情已成定局,就只能直面了,你能做的就是站起来好好地去给爷爷和堂叔们上一支香,叩三个头
何锦瑟抱着禾苗的肩膀,感觉到她的身体都冷了下来,那感觉就像是置身于湖底的深渊,寒意十足。
何锦瑟不由得抱紧了她,看着她的眼睛渐渐变得清明起来,接着说:“宫中纸钱不得烧,披麻戴孝也不行,除此之外,禾苗你想全的礼数,也可以全了,就是守孝三年,也没有什么不可的,不过你得振作起来,那不是你的错,那不是你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