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传到窗外,从天边传到心里。
“是残兵!”
是残兵!马匹疲惫的嘶鸣,铠甲凝结的血迹,还有骑士眼中残留的杀戮气息,都在嚣张宣告他们的身份。
“我们是约克公爵的骑兵,正在讨伐兰凯斯特家族,请履行你们的家兵义务,为白蔷薇而战!”
高扬的号角和铮鸣的铁刃不容抗拒,他们是世代受约克家族庇佑的私军后裔,从未见过哪怕一个子爵,却也背负着守卫白蔷薇家族的责任。
往日热闹的小镇一片寂静,连痛哭都不敢发出声音,一个个男人走出门去,窗里是掩面的母亲、妻子和稚童。
残阳如血,少年强忍泪水的挥别,是塞宾斯和杰奎拉对儿子最后的记忆。
一年、两年,儿子来信说红蔷薇家族的亨利国王已经被抓做俘虏;
三年、四年,儿子来信说有新的国王加冕;
七年、八年,只闻战况来回的拉锯,却再没有儿子的消息。
杰奎拉坐不住了,她要去找儿子,哪怕只剩一具残骸,也该有个地方祭奠。
一路打听消息,一路追着战场,没有追到儿子的下落,却正巧碰上一身戎装的德米特里。
“托米!”杰奎拉的呼叫惊喜又凄厉,马上的男人肃容铁衣,活脱脱是他们想象中儿子长大的样子。
太久没见了,近十年光景,冲淡了梦中的音容,模糊了记忆里的眉眼,他们曾无数次担心对面不相识,也曾因为一个背影错认,然后失望。但此刻,她无比确定,这就是她的儿子,她的托米。
德米特里皱皱眉,淡漠开口,“你们认错人了。”
这样的父母并不少见,战争造成了太多生离死别,每天都会有浸透眼泪的故事上演。而他,活过了上百年,心早已冷硬如铁。
“托米,我的托米…”双鬓斑白的夫妻老泪纵横,伏在马前恸哭,紧攥着马笼头的手满布青肿和血痕。
心中某个角落被溶解出酸涩,俯看着他们的德米特里有霎那失神,竟隐隐希望自己就是托米。
“我不是托米…”提缰拨转马头,绝尘而去,留下跌撞追赶的身影。
再见时,他们是吸血鬼聚会的正餐,脖颈手腕都嵌着利齿,血水呛进气管,连惨叫声都发不出来。
德米特里还没明白自己为何会不由自主冲过去,制止的话已经脱口而出:“嘿!满地尸骸还不够你们享用?何必再杀掉两个活人。”
“你谁啊?少管闲事!”被打断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