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叠溪努力抑制住自己颤抖的一颗心。
他其实很想看看太子殿下会怎样处置这件事——他接手影卫队不到一年,以前也出过岔子,只是并未惊动了太子殿下,对于那些犯错的纨绔子弟,处罚起来就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因为大家都是同僚,留个后路以后也好相见。
太子殿下脸颊青肿,却一脸淡然,乌黑的眼珠波澜不惊,只是惊鸿一瞥间,仿佛精光毕现。
安静片刻,太子不问,他也不敢说。
宫人们送上茶水,他象征性地喝了一口,就噤若寒蝉。
太子殿下自顾自地喝了一会儿茶,终于开口道:“姜卿有何难处,但说无妨。”
姜叠溪解下头盔,端在胸前,郑重其事地跪下了:“臣罪该万死!”
不自在的表情在太子脸上一闪而逝:“姜卿何罪之有啊?”
“影卫失职,刺客进入东宫寝殿,伤了太子殿下……”
“哦,你说这个?”太子抬手触了触自己的脸,淡淡一笑;“无妨,小伤!”
姜叠溪有点儿摸不着头脑了,太子既然说“无妨”,是不是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这事糊弄过去。
不过,既然如此,当初为何要策动三位大员做套?
早就听说太子殿下性识不定、朝令夕改——他还不信,现在看来,的确如此。
姜叠溪暗暗松了口气,悬着的一颗心落进肚里。
保持原状也好,不斗争,不变化,没有危险,不用提心吊胆……也没有机会展示实力……
遗憾是有点儿——他不该对恶名昭著的太子殿下抱有幻想!
不过也无所谓了,在这样的朝廷里,没有机会给老实人,混过这几年,还得仰仗郎中令叔叔给自己调个清闲所在。
一想到还要仰人鼻息,姜叠溪叹了口气——
这轻轻的一叹,却引起了太子的注意。
“姜卿为何叹息?”
姜叠溪撇了撇嘴,道:“臣替影卫队谢过殿下不杀之恩!”
“你先起来!”
太子殿下搁下茶杯,耐心等着他站起来,才道:“姜卿差矣——就算本王不杀他们,军法和国法能饶的过他们吗?”
姜叠溪怔了怔,以为自己听岔了。
定神良久,他才迟钝地问:“殿下的意思是……”
太子殿下目中寒光闪闪,责备道:“卿也是军人,军法为大的道理该懂吧——为何还要问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