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温和一笑,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夫人又犯了话唠的毛病,犹自不知死道:“这事儿其实该跟县令老爷说一说——你那几个徒弟天天早出晚归,打扮得花孔雀一样,真不知道是干啥去了……你莫不是龟公,做这生意的吧……啧啧啧……我这相好可是县衙里的,你知道衙门里怎么处置你这种人吗?”
师父已经耗尽了所有耐心,烦躁到无以复加。
他戴上金丝貂绒手套……想了想,又起身去换上粗布手套。
师娘跟她的相好怔了怔,见他不说话,以为是默认了。
态度更加嚣张起来,上前拉他的袖子:“来来来……你坐下,话还没说完,我还没说第三个条件……”
没等她说完,师父就动手了……
后来的细节师父没说,反正看现场的情形,一定非常残忍。
师娘跟她的相好还是脏了师父的家,也脏了师父的手。
再加上六师兄杳无音讯,他老人家忧郁了足足两个时辰,把自己关在柴房抱着一堆锁……
大家噤若寒蝉,不知道该怎样安慰师父的崩溃。
最后师兄弟们愣把她推上房顶,让她瞧瞧师父是不是气晕了。
她掀开瓦片上了房梁,看见师父盘腿坐在柴垛上,摩挲着一只只样式独特的铜锁。
她壮起胆子跳下去,小心翼翼凑到师父跟前。
师父用锁摸了摸她的脑袋:“嗐——我真不是人……明知道小六回来后很失落,却故意不给他派任务,还叫这个泼妇接手他的活儿……我想让他记住,像小时候一样,怕了就不会犯错了!我却忘了,他已经长大了,吓不住了……是我杀了他——看见他眼睛里的死气时,我甚至想,终于解脱了……”
她似懂非懂,觉得这番话说的很吓人。
同时想起六师兄,她鼻子一酸。
不过她并不是爱哭鼻子的小丫头,而且六师兄只是失踪了,不一定会死。
这个时候哭为时尚早。就跟咒他似的。
但师父好像笃定了六师兄已死。
他用哀悼死人的方式抚摸着那些锁,泪水顺着眼角滑落——他愣是哭出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凄惨。
师父毕竟是男人,哭了一会儿就停了。
他本来不老,此刻却显得特别沧桑。
“唉!我一看见小六,就觉得他不是个长命相……偏偏他又那么固执而多思,凡事都要翻来覆去想百八十遍。其实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