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窄阴暗的街道,两旁全是低矮密集的棚子。街道边的水沟散发出难闻的臭气,光着屁股的小孩子四处乱跑。
如果不是亲自来到这里,路了了根本不知道长安城外,居然还有这样杂乱肮脏的居住区。难怪杜老头会写出“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样的诗句。
穿过这幽暗阴森的街道,就看见一座墙体都看不出颜色的小庙。小庙四周,数十位壮年乞丐手里拿着黑黢黢的木棒,四下巡视着。
这座小庙供奉着什么娘娘,带路的郭岩也不知道。不过巡视的乞丐看见了他,就没有过来阻拦。走进庙里,两旁的偏厦没有墙体遮拦,一群衣衫破烂,缺手少脚的小乞丐躺在谷草堆里,双眼无神的看着路了了一行人。
曾今的水匪头子胡老大,看得有些不忍,掏出一把铜子撒进谷草堆,那群孩子却没一人拾取,依旧麻木的看着他们。
郭岩对着胡老大轻轻的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再作出这样举动。
推开大殿,就看见一尊已经看不清面目的泥塑像,胸前代表性别的两团凸起,被抚摸的黝黑发亮。泥塑的前面一位身穿百衲衣的老丐,坐在脏得分不清颜色的蒲团上,斜靠着身后的泥塑,目光如电的望着路了了。
路了了看了看老丐两旁团坐的八位乞丐,有的年老,有的正当壮年。个个目不斜视,表情严肃的望着中央。
老丐眉目微微一闪,郭岩低头带着胡老大走出大殿,顺带着带上了门,就门神一般站在两旁。
“哟!各位坐朝呢这是。”路了了轻蔑的笑了笑。
“你就是胡云胡老大派来的代表么,年轻人这气可真是够盛的。我这老乞丐懒得计较你的冷嘲热讽,年轻人有的是碰得头破血流的机会。四海商会来人威胁说,如果我花子帮的人再出现在西市,就一把火烧了我们这乞丐窝。
我老了,再也不能像年轻那会,屋檐边大树下,哪里都能住上一夜。可真的不愿意让人把这唯一能遮风避雨的地方,给一把火给烧了。胡老大有什么打算,观里那尊大神,可愿意帮你青云会撑腰。”;
老乞丐平平淡淡的说道,很有一副前辈高人的风范。
“易老头,你这是欺负我年轻什么都不懂么?谁不知道你易老头在终南山下有间大院子,三妻四妾一个不缺,连儿女都给你生了一大堆,这一做小破庙,能遮得了你头上的风雨?”;
路了了一口一个易老头,完全没有一点尊老的意思。
老乞丐的城府,真得深的可以,闻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