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丞大人这是捅了个马蜂窝啊。”
“真的?”
“拭目以待吧。”钱渊苦笑道:“不管是朝廷还是中丞大人,都认为毁了沥港,杀了汪直,就能平息倭寇……”
“但实际上,没了沥港,那些以交易为生的商人再也没了指望,你指望他们回到内地做那些小生意?”
“没了沥港,那些棉布、绸缎卖给谁?”
“没了沥港,那些种植棉花、桑麻的农户怎么办?”
张居正脸颊剧烈抽搐了下,“你的意思是,他们都会成为倭寇?”
“可能吧。”钱渊耸耸肩,“双屿港、沥港相继覆灭,朝廷彻底关上了通商这扇门,过去几十年通过海贸拿了无数好处的那些人会怎么做?”
看张居正脸色阴晴不定,钱渊安慰道:“其实这点东南沿海很多人都心里有数,好了,这些都不管我们的事,反正市舶税又不入户部……”
张居正脸上呈现出痛苦的神色,随而化为坚毅,“我会立即回京。”
三年之前的庚戌之乱让年轻的张居正失望,而即将发生的这一切让这位青年迅速成熟起来。
张居正很清楚,想做什么,就得站到一定高度,拥有话语权才行。
朝廷宣布禁海这条命令简单,却很可能让东南沿海陷入一片水深火热,目睹这一切的张居正觉得自己手无缚鸡之力。
“理应如此。”钱渊随口回复,心里琢磨自己这一个多月的潜移默化对这位日后大明的实际执政者有多大的影响,至少张居正想上沥港看看,这意味他对海贸带来的丰厚收益是很有想法的,明朝中后期最大的问题就在财政上。
烛火的阴影闪烁在正想心事的钱渊脸上,在张居正眼里,面前这个青年面容模糊,看不清摸不透,他对一切了如指掌,却在这时候来到和沥港相隔不远的宁波,他到底想什么?
“少爷。”
门外传来张三的低语。
“怎么了?”发愣的钱渊随口问。
“着火了!”
下一刻,钱渊猛地从凳子上弹起,迅捷冲出门,“着火了?”
“千真万确!”张三的语气中带着崇拜。
听见后面脚步声,钱渊回头道:“叔大兄,今晚不太安静,尽早歇息吧。”
张居正踮起脚尖眺望乌压压的黑夜,狐疑的看着亢奋的钱渊,“你不是不知道具体时间吗?”
“真的不知道。”钱渊懒得多说,直接将张居正推进书房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