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福和王姓向导的身子都在剧烈的颤抖,海上是有类似的刑罚的,将人四肢打断或者绑起,丢在出海的小船里,如果运气好不碰上风浪,能飘很久很久……
钱渊又看了眼已经搭建好的木架,“可惜只有一个木架……”
“选谁呢?”
王姓向导双眼狠狠瞪着钱渊,死死闭上了嘴巴,而李福张大嘴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小跑过来的张三低声禀报,“少爷,后面那些人来了。”
钱渊点点头叹了口气,“来人是应天巡抚曹邦辅,苏松兵备道王崇古,吴淞副总兵董邦政,你们落到他们手里……”
“就算不得个痛快,至少在狱中也有机会求死不是?”
钱渊轻笑一声,“但钱某人在江南之地也略有薄名,这木架子得用得上。”
“李福,再给你一个机会。”
“他到底姓甚名谁,何人人氏?”
李福脱口而出,“吴大虎,对外说是绍兴人,但应该是杭州人,北新关一战本可以破关而入,是他非要奔天目山。”
“李福!”
随着怨毒的嘶吼声,被绑着的吴大虎一头撞过去,狠狠一口咬在李福的脸上。
钱渊含笑看着这一幕,举起茶盏抿了口,“是井水吧?还不如去河里取水呢,山水上,江河水中,井水最次。”
杨文无奈的看了眼钱渊,举起没拔出的刀劈在吴大虎的头上,脸上血淋淋一片的李福嚎叫着往这边拼命挪动,嘴里还在喋喋不休。
“他身上有纹身,前些年有个绰号‘花斑虎’。”
“去年六月份送了银子回家,据说买了好几百亩地……”
“家里父母双全,但他兄长因为抗提编被加派税赋,后来被钱塘县衙打了板子伤重不治……”
“真乖。”钱渊赞了句,示意护卫将吴大虎拉过来。
“破了北新关就是钱塘县,去年刚买了好几百亩地,兄长死在县衙大堂上,有个‘花斑虎’的绰号……应该不难探查。”
“现在轮到你选了。”
“要么闭口不言,骑上木驴,钱某人再派人去钱塘。”
“要么说出实情,我将你交给他人处置,得个痛快,也不连累家人。”
天色已经大亮了,日头倒是没上来,正是一天中最舒爽的时辰,钱渊安坐在椅子上,一副泰然自若的神态。
这几个月来肉体、精神受的苦,几十个被焚毁的村庄,哀嚎惨死的数千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