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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怪他们失态,而是这一幕太古怪了。
特别是和钱渊已经很熟悉的董邦政,在他眼里,被倭寇裹挟千里,历经无数战事,但似乎什么都没有变,眼前的钱展才一如往昔,温文儒雅,处处周到。
这本身就极为诡异。
寒暄几句后,气氛才渐渐松动下来,董邦政指着木架问:“那是被生擒的倭寇?”
“嗯,此人是明人,早年经商,足迹遍布浙江、南直隶,此行他为向导。”钱渊微垂眼帘,“倭人该死,他更该死。”
“但……”王崇古苦笑两声,“总要审问再明正典刑吧。”
“鉴川先生是觉得刑罚酷烈,还是觉得应该问个究竟?”钱渊的话单刀直入,让王崇古哑口无言。
董邦政脸颊动了动,这钱展才原本就口才犀利,现在更是了得,而且比之前带着更强的主动性。
这股倭寇从嘉兴登陆,数千里奔袭南京,其中透着太多的诡异,王崇古真心不想惹祸上身,这种事要问也要巡抚衙门的人来问。
“问个究竟,地上还有个。”钱渊踢了脚地上的李福,“你说说看,刑法酷烈吗?”
在最后一刻逃脱悲惨命运的李福疯狂的摇着头。
“呵呵,呵呵。”钱渊笑声低沉而压抑,“千里所见,死在他们手中的百姓何止千人,千刀万剐都嫌不够呢……”
日头已经升上来了,烈日照射下,侧面的王崇古眼睛一花,笑着张嘴的钱渊口中森森白牙似乎反射着寒光,他忍不住又往后移了一步,曾经在边塞见识过战阵的他似乎嗅到了钱渊身上洗褪不掉的血腥味。
……
众人选了一栋宅子歇息,又让护卫去做些吃的,顺便聊起昨晚战事。
“没什么。”钱渊轻描淡写的说:“半夜出来准备逃走,结果正好撞上了钟南、王义他们。”
“他们来的时候,村外的哨探已经死了。”
“我杀的啊,总归上过几次战场,还算拿得动刀。”
“倭寇首领也是你杀的?”
钱渊神色一僵,“算是吧。”
“什么?”
“头槌撞晕再下刀的。”钱渊随口解释,眼角余光瞥了瞥钟南,之前提起过不要说出去。
钟南缩了缩脑袋,现在他对这位兄弟实在是又敬又怕,实在是个狠人啊。
诸人正说着,突然外面传来马嘶声,一个老人大踏步走进来。
众人纷纷起身行礼,董